“什么?”
陆渊和来明都是一惊,前者心里更是顿时生出许多失望,便想着自己真是倒霉,又没遇上明主。
转念又有几分埋怨来明,这和尚在他茅庐蹭吃蹭喝两个月,骗他出世却是帮个任性女郎,当真是可恶。
至于来明和尚,说句丢脸的话,这几年他是越来越看不清自己这徒儿行事了。
早知道在她幼时就该时常去教导,一个月甚至两三月见一回还是出了岔子,也不知她怎么就痴迷了金银这些俗物。
若是地下的故友得知女儿成了这模样,怕是会气得拉自己下去喝酒了。
各异的思绪来不及走远,就听林云歌说:“你们莫急,听我细细说来……”
一个时辰后,三人一齐进了鸿兴酒楼。
掌柜听他们说约了安老板,便说人早已经到了,引他们上楼进了雅间。
陆渊先朝里面抱拳,“安老板,我们来迟了,还望见谅。”
“陆先生客气,是我们早了,”迎上来的是个中年男人,作普通富家翁打扮,身材敦实,方脸有肉。
“有失远迎,快些进来我为先生引荐我们少东家。”
陆渊自然让开一步,让林云歌上前,才说,“正好我们主君也来了。”
“安老板幸会,”林云歌抬手抱拳,却在下一刻疑惑,“常兴,常护卫?”
一种猜想冒出来,果然,安老板让开,便看到那盘腿坐在塌上的青年。
“林……大郎君?”李政剑眉微抬,星眸中露出几分兴味,“这么快就来还救命之恩了?”
三人疑惑,一人震惊,两人心里已经开始算计彼此。
开口就提救命之恩,这场谈判先机已失。
林云歌不露声色上前,照样拱手,“着实没想到,公子竟然就是安家的少主,失敬失敬。”
“区区救命之恩,不足挂齿,”李政指了指身边的席位,“不如坐下来说?”
常兴抿唇,心说主子这是要占林大小姐的便宜的啊,说话这么不中听,也不怕人家女郎不好意思吗?
林云歌还真没不好意思,过去便跪坐到塌上,还十分热络地问:“那蛋糕安少主可还吃得习惯?若是还想要,我那里还有许多,稍后让人给您送来。”
“那就有劳了,”李政脸皮更厚,不过他也有些疑惑,这会儿怎么‘听不见’林云歌在想什么了。
难道她没在心里说自己?应该不会,那就是……
“这两位是林……大郎的人?”
这一顿,就让气氛有些古怪了。
老道如来明和尚与陆渊,哪里看不出李政知道林云歌是女郎,那他装什么?
只见林云歌丝毫没有慌张,沉稳介绍,“这位是我师父,来明大师。这位是我们造纸坊的主事,陆渊,陆先生。”
礼尚往来,李政指了指那安老板说,“安图,我们安家在豫州的主事。常兴,我的护卫,你已经见过。”
余下几人互道一声‘失敬’,这才各自入席。
李政态度倨傲,不多话,只偶尔回答林云歌提出的问题,其余时候都是在喝酒。
这模样,看得重视礼节的陆渊很不满,几次都想不与他谈下去,可奈何安图和那叫常兴的实在热情,有些甩不下脸来。
“这么说,安家的商路往西可到西域都护府的众多城池?”
林云歌跟安图来来往往地聊,就是不把话题往造纸上说。
安图早得了李政的授意,极力宣扬安家的商路之广大,也乐意回答。
“正如林大郎君所知,东起会稽,西达大宛。北上辽东,南下南海。西宋各大郡府,可以说无处没有我们安家商号的啊!”
林云歌当即又作揖,“安家商号果然闻名天下,叫林某实在佩服!”
李政看她模样生硬地装男子,心下更多出几分好奇,伸手往她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