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馥继而笑吟吟道:“既然如此,那妈妈请便罢,不是我等无礼,实在是不见父亲真人,我们还真就不敢轻易跟妈妈上路。”
徐妈妈脸色变了几变,片刻后只能满脸堆笑:“三姑娘说话好生爽利,那老奴手上有老爷的书信,难不成也是造假不成?”
郭馥眼睛眨也不眨,只是笑道:“要知书信这东西,可是很容易伪造的。”
徐妈妈差点气得个仰跌倒,威胁说:“姑娘,你不遵嫡母之命,难道是想要老奴用绳索将你们三人捆去南京不成?!”
郭馥脸上毫无俱色:“父亲在辽阳为官多年,也有不少相好相知的同僚,他们俱都知晓我们母子三人的存在,妈妈将我们捆过去,只怕是瞒不过那些大人,等这个笑话传遍了整个辽阳,再传去南京,恐怕母亲会成为一个笑话,这对父亲的前程可有添益?母亲可是大家太太,如何能闹出这等笑话?”
徐妈妈几十年来对没她资历深的丫鬟婆子们颐指气使,做惯了高等奴才,自视甚高,哪里料到自己竟会在一个小小的庶女面前吃瘪。
只是面前的小丫头虽是庶出,却到底挂了个姑娘的名头,她自是不能太过无礼,否则会让人捏住把柄,何况太太还有求于这母子三人。
当下只能强自按捺下心中的怒火,沉声问道:“姑娘,你到底要如何才能信了老奴所言非虚?”
郭馥正了正脸色,方才还气势汹汹的她,现在却突然朝着徐妈妈行了个礼,前倨后恭,徐妈妈有些不明所以,连忙将郭馥的手托住。
郭馥垂下头来,声音里已带了些许哽咽之意:“徐妈妈,您是太太身边最得用的红人,方才我说的那些话冲撞了您,还请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年纪小不懂事。可您也得体谅我们母子三人,我们实在是杯弓蛇影,怕了。辽阳日子苦寒,却好歹能做些针线让我等相依为命,妈妈您也看见了,我姨娘这般柔弱的性子,去了侯府锦衣玉食,也不见得是好事,而且我姨娘是断没有其他心思的。”
再抬起眼时,眼窝里已蓄满了一汪泪水,更显得她楚楚可怜。
边上的云嫣见女儿竟说出这样的话来,也忍耐不住,低声啜泣了起来。
郭琅望着娘亲,又看了眼姐姐,也跟着哭了起来。
这样一哭,倒是将徐妈妈闹了个手足无措。她浑浊的老眼瞅着面前的女孩子,竟不觉起了几分心疼的之意。
郭馥清楚,这徐妈妈做惯了人上人,自己方才一味的强硬,若是一个处理不好,就会给自己招致一个仇敌。
意思表明了,不妨示弱一番,扮一扮可怜。
徐妈妈面上迟疑了片刻,心中却是思忖良久,她也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了,也见过不少聪明的女孩子,却没有一个能比得上眼前这个小丫头的。
虽说是庶出,比不得侯府里那些正经主子,但这姑娘一看就是个会处事会来事的,想必其弟也会有一番前程,互相助益。
这郭琅尤其还是老爷的庶长子,今日朝这母子三人卖一个好,也不见得是坏事。
因此她沉吟道:“看来是老奴多虑了,三姑娘方方面面都考量到了,那老奴也就说实话了罢……姨娘你可知道,南京城里说不定有天大的富贵,在等着小公子呢?”她声音放得极低。
郭馥心下一惊,对着四周扫视了一眼。
云嫣母子住的这处宅子,只有三间两进,小厮丫鬟婆子加上母子三人,统共只有六人。
此时伺候的在祥珲堂的,只有碧桃还有一个婆子,碧桃是识得眼色的,当下与那婆子一同下去了。
云嫣迟疑道:“天大的富贵?”
徐妈妈脸色变了变,片刻后才道:“云姨娘,您是有福气的,生出这样一个玲珑剔透的姑娘来,不过您与姑娘和公子……要给老奴发一个誓,千万不能走漏一丝风声,让其他任何一个人知道这是老奴说与姨娘姑娘听的……不然,老奴定然下场凄惨。”
郭馥捏紧手指道:“发誓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