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但徐妈妈断不能拿假话来诓骗我们。”对于一个现代人来说，还真从没将发誓当过一回事儿。

云嫣也发了誓。

郭琅却道：“既然是对徐妈妈有碍的，那我便不听了罢。”

徐妈妈想不到这位小公子竟为她如此考虑，当下怔了下神，片刻后，才低声道：“如今老侯爷抱恙在身，公主与驸马是不会来眼热侯府爵位的，而三房那边是有一些不起眼的小动作的，三老爷有一堆嫡出庶出子，我们二老爷却还没有嫡出子，只有两个嫡出姑娘……”

母女二人脸色齐齐一变。

云嫣性子本就懦弱，可也不是蠢的。何况这徐妈妈都说得如此清楚明了了，她虽不清楚爵位承袭的规矩是如何，但却知道大约莫是什么情况。

本朝规矩，爵位承袭向来立嫡立长，但按照郭家的情形，却是个例外。

嫡长子郭镇尚永嘉公主，按照本朝律法，驸马都尉已经失去了继承武定侯爵位的资格。而次子郭铭，近些年来一直跟随着辽王朱植在辽阳，担任辽府典宝一职，虽也算得上是辽王亲信，但由于王府的局限，郭铭至今还是一个正八品。三子郭镛，这些年来一直跟随在老侯爷身边，出征鱼儿海，操练禁军，现任五军都督府经历，正五品，比郭铭强上不少。

郭镛虽跟随老侯爷南征北战，时常外出不在侯府里，但他的妻子常年住在南京，承欢老太太膝下。自古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何况是一直都留在身边的幺儿。

如果郭英上书朝廷，以三子有嫡孙为由，请跳过二子将爵位传给三子，也不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云嫣眼皮子猛地一跳，心也止不住的跳动。作为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外室，她是真的没有想过，自己的儿子居然能有机会得到这样天大的富贵！

云嫣还没说话，郭馥却道：“妈妈此言差矣，琅哥儿虽是父亲的骨肉，却是庶出，即便到了南京，也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摆设而已，何需太太如此费心。”

古代的庶子地位极低，就是比嫡女的奴才高上那么一点而已，甚至混的还不如某些的脸的奴才。看看《红楼梦》就知道了，贾宝玉与贾环，两人的待遇可谓是天差地别。

徐妈妈咬牙道：“太太与老爷打算过了，去了南京，就让小公子进祠堂，将琅哥儿记在太太名下……琅哥儿自然而然就成了嫡出。云姨娘，太太可是拿出十二分诚意来成就此件事的，若是成了，那小公子未来会是多大的前程，你做公子姨娘的，难道就不该为小公子的未来考虑考虑？”

郭馥淡笑一声：“徐妈妈，这些听起来确实都是好事，只不过民间有一句俗语，端多大的碗盛多少饭，徐妈妈，太太这次端出来的饭有些多了，只怕我家小弟吃不下。”

徐妈妈气结，努力运气半天才道：“云姨娘，您自己好好思虑，即便是吃不上那锅大米饭，但就是锅巴，也总好过呆在辽阳无人问津的好不是吗？我看哥儿也读书了吧，如果能去南京读书，岂不比在辽阳干呆着好上一千倍？”

“别且不说，单是能靠着侯爷的恩荫进个国子监，将来博个小官做做，岂不比你们母子在辽阳苦熬一辈子要强得多？！到时候，就是你跟姑娘，也能靠着小公子享上清福，岂不快哉！”

郭馥迟疑片刻，眼睛望着云嫣。去南京对云嫣不见得是好事，但有一点徐妈妈没说错，对于郭琅来说，此番会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机遇。

如果自己就这样替他拒绝了，只怕娘亲要与自己生了嫌隙。

因而她叹了一口气道：“姨娘，此事还得你自己决断罢。”

云嫣垂下眼睑，声音竟透露出一股子坚定的意味：“馥姐儿，你别说了……徐妈妈，我且收拾收拾，大后日就与你一道走……不管前面等待我们的是什么，我总要替琅哥儿挣一下命！”

“小女无知，先前多有得罪，还请妈妈勿怪。”她伸手将自己头上的金镶玉步摇拔下来，递到徐妈妈面前：“妈妈这趟辛苦了，这东西拿去给妈妈换杯茶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