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要我嫁他?!”
“要我娶她?!”
翌日清晨,宫里指婚的圣旨传到,沈府和长郡侯府内同时炸了锅。
“爹,你认真的?”
攥着那一纸婚书,顾衢脸上的表情相当一言难尽:“当真?要与沈家联姻?!”
“唉,”顾父佯装叹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表情,道:
“毕竟是圣上指婚,那沈家也算高门大户,为父记得去年时,你还与那沈家小姐约过饭嘞。”
“那是碍于姜老夫人的情面,”想起往日沈毓绾那厢做派,顾衢一脸无奈:“更何况,那沈家娘子绝非我中意之人,她、她……”
“她又如何?还能吃了你不成?”
顾父换了一副过来人的语气,缓声规劝道:“衢儿,为父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是那沈家如今失了势,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明白。”
“是,为父也听说,那沈家小女一贯奢侈,你又最见不惯旁人挥霍无度,但毕竟出嫁从夫,有你的管教,她一个小小女子,还能在我顾府掀起什么风浪?
”
“君命不可违嘛……”
另一边,沈益年也是一样的陈词:“圣上指婚,又有姜老夫人的授意,这是多大的殊荣啊!”
沈毓绾伏在书案前,略略撑着一只手臂,另一只手里摆弄着一只硕大的夜明珠,在桌上滚来滚去。
“绾绾啊!”
书案前,沈益年来回踱步,苦口婆心地规劝:“而今形势,是木头做成船,生米煮成饭,嫁不嫁都由不得你了。”
“退一步说,那长郡侯府何等风光?得祖上荫封,你那郎君在朝中正得意,又是陛下眼跟前的红人,高门大户的,怎么说都不算亏了你去嘛。”
沈毓绾:“哦。”
沈毓绾一脸生无可恋,对沈益年的滔滔之词充耳不闻,只觉得这新任皇帝是哪根筋搭错了,一顿乱弹鸳鸯谱!
而她爹也是吃错药了,竟然说起顾衢的好话来。
“可不是嘛,”
沈毓绾的两个姐姐也在一旁连声附和:“那顾家二公子,虽说是抠门了些,可日后和你成了家,你的吃穿用度他总归要管,等你嫁过去,也像咱们姊妹这般,学些驭夫之术,任他府中有多少银钱,还不全是小妹你的?”
三人口若悬河劝了好一阵,沈毓绾依旧一副任你煽风点火我自岿然不动的态度。
沈益年把心一横,使出了一招杀手锏。
“喏,看看吧!”
劝她不动,沈父转头去了东厢房内的暗室,取出一沓本子,朝桌上一丢,沈毓绾接过去看,竟然是账本。
本子翻开,里面记录了沈毓绾从十八岁之后,这三年中的每一笔开销。
“你这些年,追文人、捧戏子、流连花场教坊、惹是生非的没少砸钱,”
沈父长吁一口气,又取出一沓子抵押的凭证:“这是城郊的几处宅子,都拿去做了抵押,库里一些瓷器摆件,有的拿去做了典当,为父被罢相这一年,府中更是入不敷出。”
“绾绾,”沈益年痛心疾首道:“不是为父不想养你,实在是为父养不起你了啊!”
随手将那账本翻开,看着上面条条账目记得分明,沈毓绾也是一惊:
——光启五载春二月廿一日,流风楼宴诸客,银十二两
——次日,复宴诸客,银十三两
——四月十五,回雪阁博揜,输银十五两
——四月十八,长街闹事,赔金珠一斛
X月X日,购假金枝桑木,银五两,夤夜树死;
X月X日,购伪劣水晶盏,银十两,次日摔碎
沈毓绾:(o_0)
沈毓绾一手扶额:我花了这么多吗?!!
望着家里的一摊烂账,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