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年唉声叹气,两个姐姐开始哭天抹泪。
“这日子……没法过了……”
“我这就舍出去老脸,给陛下赔罪……”
“别说了!”
三个人围着念经,沈毓绾简直一个头两个大,本子一合,索性一摆手打断道:“嫁了!”
堂内一瞬安静,沈毓绾彻底摆烂:“哎呀!那就嫁吧!”
反正都这样了,嫁谁不是嫁。
就算不是顾衢,还会有张衢李衢赵衢,投胎到了沈府,她早晚会像她两个姐姐一样,被亲爹以一个高价钱“卖”出去。
得了沈毓绾的准肯,沈父与她两位姐姐脸上阴霾一扫而空,七嘴八舌张罗起婚事,欢天喜地忙碌去了,沈府一瞬间好似过年般喜庆。
沈毓绾:“…………”
而另一边的长郡侯府,顾远章也是使尽浑身解数让自家儿子认命,两家选定了个良辰吉日,风风火火地开始操办。
婚事前一晚,沈毓绾做了个相当离奇的梦。
梦里盛京闹了虫妖,街道铺户涌动,密密麻麻全是小虫,百姓纷纷四散而逃。就在这时,人群中不知谁一声大喊:“快请昴日星君!”
说罢,天空狂风大作,昴日星君真的下凡捉妖来了!
百姓感恩戴德,跪地而拜,沈毓绾随众人跪下,仰头看时,眉头不由得皱起。
哪有什么昴日星君,待她看清了那张俊逸标志的脸,发现那人正是顾衢!
只见那人丰神俊朗,一身浅色鹅黄官袍随风而动,周身的流光逐渐消散。
在众人的围观和膜拜之下,沈毓绾眼睁睁看着顾衢变成了一只铁公鸡——通体锃光瓦亮,连铁锈都不曾掉落一丝的铁公鸡!!!
“顾夫人,还不快把你那夫君抬进去!”
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不等沈毓绾反应,人们已经将那铁鸡送进她的怀里。
沈毓绾求救无门,只能抱着公鸡度日。
周围的人都对她指指点点,沈毓绾就在这样的围观和议论中嚎啕大哭起来,直至哭醒。
沈毓绾就这样肿着一双眼皮入了花轿。
沈益年不明所以,还以为是女儿出阁,舍不得老父亲,人前掉了两滴眼泪,等嫁娶的花轿一走,他立马来了精神,神色慌张地躲到暗室,开始数起了从顾家敲诈来的聘礼。
迎亲的整套流程走完,沈毓绾在丫鬟春宝的搀扶下入了新房,已是累得倒头就睡。
不知睡了多久,沈毓绾被饿醒,一睁眼,入目的便是大红的盖头,她把盖头一扯,翻身坐起,视线在空荡荡的破屋里转了一圈:
只见扎满红绸的屋内陈设一张冷冰冰的木板床、一条长木桌、两张冷板凳。
牢房也不过如此了。
沈毓绾:起猛了,再睡会!
“小姐,您醒了!”
丫鬟春宝上前,将茶水送到沈毓绾嘴巴,喂她漱了漱口。
淡淡茶香入喉,沈毓绾提起了精神,表情依旧难看:“春宝,咱这是……遭抢亲了?”
“您在说什么呀?”
春宝拿了块喜饼给她,道:“小姐,这是新姑爷的府宅呀,外面的喜宴还没结束,您饿了吧,要不先吃点垫垫肚子。”
新姑爷的府宅?
沈毓绾实在想不通,顾衢就住这?
接过喜饼,沈毓绾的表情像磕了臭虫:这搞什么,纯狱风吗?!
“把那嫁妆箱子打开,里面有从沈家带来的软褥,”沈毓绾一手扶腰,顶着一头凤冠,龇牙咧嘴的站起身来:“这硬床板硌得我屁股生疼!”
一边吃着那喜饼,沈毓绾一边四处踅摸起来。
“唉,小姐,咱的命也太苦了吧!”
春宝一边整理被褥,一边大吐苦水,道:“您往日在沈府穿金戴银,何等金贵,一朝嫁为他人妇,可这府里连个使唤丫头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