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个如水猴子般不成人形的尸体异常头疼。
身边的人将从尸体上找到的投名状递给裴礼殊。
血迹与看不出原型的红色血书混杂在一起,令人无法辨别,但背后用血字写的笔记却异常清晰。
裴礼殊本并不打算认真看,自江南水患开始,他收到的投名状便数不胜数,派出的人却没有一个回来。
但他却无意中看到背后末尾的署名——
张多相。
一个奴隶……
竟是与张不弱同宗?
看来说江南来的这话不是作假骗许竹竹的。
但巧合多了,就真无法不让人多想。
裴礼殊这才有了认真看看开头的兴致,但才看到开头第一句他就发现这封信给错了对象:
姐姐亲启。
……原来是想给许竹竹的。
他很快在脑子里下了判定,一个八岁的孩子不能被归类到情敌范围,这封信可以安心交给许竹竹,不过这并不妨碍他把信看完。
没成想,信里除了第一句和最后的署名,没一句是裴礼殊可以读懂的,皆是奇形怪状的自创符号。
“……”
裴礼殊沉默了。
这封信还是直接给许竹竹留作念想吧。
也许对心病有用。
皇帝的话是金口玉言,裴礼殊这边刚下令让人将信送了过去,那信便比他还要快到达许竹竹的身边。
啊?什么信?
……小奴隶写给她的信?
许竹竹眨了眨眼,仿佛大脑生锈了,她钝钝的,用了好一会儿才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
一滴泪“啪嗒”掉在了被子上。
顾不得擦眼泪了,她赶紧让林净把信拿给她,打开信,依旧是那些让人看不懂的符号。
林净疑惑不解地看着她,许竹竹却是笑了,笑得灿烂,笑得凄惨。
那双眼明明是在笑,却比哭还渗人。
许竹竹笑呵呵地将没受伤的左手伸出,示意林净放在她的手上。
这里的人都不懂这些奇异的字符都是什么,但随便抓一个经历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中国人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家主,这些是何意?”林净无比迷茫地看着许竹竹认真读信的面庞。
许竹竹仍是露出方才的笑容,甜甜道:“是拼音。”
拼音?那又是什么?但林净识趣地没有继续问下去。
回答完林净,许竹竹便继续专心看信了。
原来,被困在洞下的时,由于前几日口粮充分,许竹竹每天吃饱了就睡觉,睡久了就连睡觉的欲望也没有了。
许竹竹就闲出屁来了。
因为实在是太闲了,为了找点事儿做,许竹竹便每天想尽办法抓着小奴隶教他识字。
但无论如何,小奴隶都没有搭理她的兴趣,最后是她灵(百)机(无)一(聊)动(赖)想出了拼音教学。
这才成功吸引了小奴隶的兴趣。
“只教了三天……就都会了啊。”
但小奴隶分明会写字,又是有什么事情是需要用拼音来说的呢?
大喜之后又是大悲,许竹竹笑完了哭,哭完了笑,神情的转换速度堪比川剧变脸。
林净看得毛骨悚然,忙劝道:“家主,明日再看吧……”
她真心害怕再这样下去家主会得失心疯。
……尽管可能原本在她的心里就差不多。
许竹竹摆摆手,用袖子擦擦脸上的眼泪,心情愉悦道:“我没事,我只是觉得……”
“林净,我好像又找到自己存在的意义了。”
林净头疼地看向窗外,只能暗暗祈祷,夫人赶紧回来吧!我压不住家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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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礼殊回家时,看到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