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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年累月的浸润中习惯出来的。

人至眼前站定了,应帆的目光也了无痕迹地收了回去,说:“商生,我来接你,她在酒店房间。”

商邵略略颔首:“伯母好,有劳。”

应帆引路,问:“听说你从中亚回来?”

“公务上有一点事,在那边待了一段时间。”

“我还以为你是电影记者。”应帆回头笑道。

商邵应答得滴水不漏:“一直想转型,都灵那篇是最后一次电影报道。”

小镇的五星宾馆不大,也就是大城市三星的标准,地毯和壁纸都散发着隐约的霉味。安保倒是严密的,进电梯需刷卡。上了十二楼顶楼,走到走廊中段的一间房门口,应帆客气地说了最后一句:“还麻烦你来一趟,真是。”

这门隔音不好,应隐听见了,躺在床上装睡,睫毛的颤抖频率跟心跳连成同一条波折线。

门推开,皮鞋踩在地毯上静音无声。从玄关望进去,能看见一间小小的书房和美式休闲椅,但这些地方都没人。

商邵略有不解,应帆这才轻声聊表歉意地说:“她生病了,在卧床静养。”

应隐觉得透不过气来了,身体在被窝下蜷成紧紧一团。

应帆没进去,对商邵说:“我还有点事要跟剧组商量,你们聊。”

这是她对应隐无奈的妥协,她不让她当电灯泡。

待门关上,商邵往里走,在床边站停。看了会她那蝴蝶翅膀般忽闪的眼睛,低声笑了一下:“不睁开眼看一看我?”

应帆在门口留了几秒,听到这一句,心里哀叹。这不是高中生能比的段位。

应隐睁眼,倔犟地装作刚醒的模样。她偷偷涂了粉底,好让自己气色好一些,又抹了些颜色自然的哑光唇釉。

但是,商邵还是一眼看穿了她的虚弱。他静了一静,问:“怎么病得这么重?”

应隐在他这一问里委屈极了,险些落泪。借着起身的动作,她整理好表情,若无其事地笑道:“没有,就是发烧了。”

她看着商邵,又看看他身后,心情已经笔直地落了下去,说:“你出门好轻便呀。”

商邵没有带任何行李。

“见你一面,晚上就走。”商邵果然说。

应隐点点头,歪过脸看他一会儿。他肤色比在上一次见面时深了一些。她目不转睛地看了会儿,打起精神,脸上微微笑:“你坐呀。”

只是一个季度未见,商邵却觉得她变成熟了很多——并非样貌,而是眼神。她眼里的天真后退了一步。

“最近过得怎么样?”商邵在她床边坐下。

“还可以,很忙的。”

“你高考完,我还没帮你庆祝。”

应隐莞尔:“考的又不好,还没到五百分。我都不是艺考生,这个分数很丢脸的。”

“不重要。”商邵看着她的脸,不动声色地端详着。

应隐想起高中,已经不是之前快活的模样,她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嗯,过去了就算了。”

忽然没话,她支使他:“我想吃苹果,你帮我削个苹果。”

商邵迟疑了一下,起身去拿苹果和削皮刀。

他没用过,一秒就露馅了。应隐来回看着他生疏的动作,和竭力装作淡然的脸,没忍住笑,不可思议问:“你不会?”

商邵放下刀,一本正经道:“带皮吃更健康。”

“可是这个皮很厚。”

这很简单。商邵说:“我让人给你买皮薄的。”

应隐:“……”

他真的打电话,吩咐人去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