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偏不屑为君子。我偏要织一场通天的骗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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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华盖的马车方才又回到许府。
车帘撩开,沈潜先下了车,许明星紧随其后。
才入沈府,便有小厮上来汇报:“有位名为梁淼的姑娘今日来了府上,夫人见过她之后迟迟没有入寝。”
沈潜眸光顿了顿:“娘子如今还未入寝?”
“没有。”
沈潜点头,手上的玉扳指转了几转,便示意许明星跟上自己,抬腿往府中走去。
月凉如水。
沈潜才入中庭,便见着了坐在石凳上的许明月。
着了一件不薄不厚的外衫,正抵着腮往庭中唯一一株梅树看。
他只看了一眼,便脱了身上的外袍往庭中去。
许明月抬眼之时,他堪堪将那袍子披在她身上。
“夜里露重,怎么穿得这么薄坐在外边?”他低声问,有几分责怪的意思,语气却一点也不重。
许明月似乎被他的突然出现吓着,一时没有开口说话。好半晌,方才缓缓道:“不会着凉。”
沈潜去捉了她的手,握了握:“冰一样。还说不会着凉。”
许明月蜷了蜷手指,想将手抽回来,但顿了顿,还是作罢。
她看向沈潜身后,语气自然道:“这么晚了,你怎么带着明星过来?”
沈潜也朝身后看了看,迟疑片刻,道:“是弟弟来寻我,说有件要事,不知该不该说。我听过了,觉得……应当告诉娘子。”
许明月点点头:“嗯,什么事?”
沈潜便示意许明星过来。
许明星走到了许明月跟前,对着面色温和娴静的姐姐,好半晌不能说话。
许久,许明月有些疑惑地出声:“明星?”
沈潜也面上含笑,实则朝他投来了杀意暗伏的一眼。
许明星这才闷声开口道:“我想告诉阿姊,父亲临终之前,其实收到了一封信。”
“哦?”许明月眨了眨眼,适时微微蹙起眉来。
许明星继续道:“那封信里头……是阿姊说要与傅凭临和离、同沈首辅在一起的自白。”
许明月点头,静静看着他:“这我知道,那封信,我看过。”
许明星对上她沉静的眼睛,有一瞬间,觉得她什么都知道。
他有些狼狈地避开阿姊的眼睛,继续罗织着谎言:“我,我那时正陪在父亲床边照料他。那封信,我见到,是傅凭临身旁的小厮送来的。”
凉风吹动窗扇。
好一会儿,许明星才忐忑地抬眼去看许明月。
她手指紧紧抓着桌沿,面色微微发白,只垂着眸,不说话。
一旁的沈潜这时开口:“娘子……此事也不尽可信,许是有人栽赃傅凭临也未可。”
许明月抿着唇,许久,方才道:“是……许是如此。”
但她用力得发白的指尖分明不是这样说。
沈潜看了一会儿,伸手要去松解她紧握桌沿的手。
然而指腹只触碰到冰凉的桌面——许明月避开了他。
她敛着眸子,声音很轻:“我想一个人坐一会儿。”
“……”
沈潜收回了手,低声应道:“好,娘子小心着凉。”
他带着许明星出了庭院,将人安置在偏院。
不多时,走至一处小径,他击了击掌。
暗处很快出现一个人影,垂首喊道:“主子。”
沈潜目光沉沉,落在暗卫身上:“今日娘子见了梁淼,她们都说了什么?一字一句,都说给我听。”
暗卫低头应是,开始学舌——
“梁姑娘,又见面了。”
“团团姐姐,你别觉着怪,我只是这几日难得见着美人,实在技痒,想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