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话,双玉来禀:“夫人过来了。”
林楚华讽刺地一笑,“大抵听说了曾坤的事,要我找娘家和宫里的人探听原委。”说着站起身,对成悦道,“你且等一等。”
“是。”
季夫人不知道林楚华昨日所经的祸事,只晓得林氏夫妇大半夜赶来,她问儿子,儿子只说有要事,他请人来的。
林林总总一堆事走过来,季夫人对林楚华进门是半分欢喜也无,只不好将嫌弃挂在脸上罢了。
落座后,季夫人和颜悦色,“瞧着你脸色不大好,可得好生保养着。没法子,婚事就是这么折腾人,熬过这两日便好了。”
林楚华欠一欠身,“您说的是。”
“方才听说曾坤摊上了事,被陆统领缉拿入狱,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季夫人言归正传,忧心不已,“想来你有耳闻,曾坤与怀瑾常来常往,他出事,怀瑾被牵连可怎么好?”
“季家若被牵连,我娘家也休想置身事外。”林楚华直来直去地道,“方才我听下人提了一嘴,正在盘算。我想递拜帖到陆府求见公主,探听一二,若是可行,求她到宫里问问皇上到底想如何发落曾坤。”
“你思虑得很是。”季夫人赞许地一笑,“不如这样,我和你一起拜见寻阳公主。”
林楚华道:“殿下允许的话,自然是一起前去最好。”说着起身行礼,“我这就写帖子,安排下去。”
“好,你且忙着,我回房了。”
林楚华写好帖子和一封信,连同三十两银子交给成悦,吩咐了一番。
成悦领命而去。
季怀瑾匆匆赶回来,进门便冷着脸遣了下人,“曾坤出事了,是不是你这边的人给谁通风报信了?”
真要是那样,林楚华只有感激。她冷然一笑,“怀疑我之前,为何不检点自身?一个男宾潜入内宅,你季家的人毫无察觉,难不成养了一群废物?”
季怀瑾一哽,“我承认有所疏忽,可曾坤那身手,在陆潇面前都能走几十个回合,我的确请不来绝顶高手看家护院。我说的是你两个陪嫁丫鬟,她们是仓促寻来……”
林楚华笃定曾坤不曾与季怀瑾细说当时情形,一来没那个时间,二来说这说那等于逼着季怀瑾翻脸,挑眉道:
“曾坤偷袭伤得两个丫头晕厥在先,又用了些迷药,后来是我想法子把人弄醒的。一个伤重,我怕人看出端倪,唤她回家将养,另一个没有大碍,我要她回请我双亲过来。她们要是对我存了歹心,还回来做什么?”
季怀瑾深吸进一口气,“可事情毕竟太蹊跷,不得不排查下人,你双亲身边的也要查。”
“那你先把季府养的那些废物灭口。”林楚华已憎恶他入骨,再不会害怕他对自己做什么,“出了事只会怪别人,打量自己是算无遗策的大人物不成?你敢动我带来的任何一个人,我就跟你娘实话实说,不就是丢人现眼么?我现在最不怕的就是这个。”
季怀瑾脸色发青,凝了她片刻,竟是一声长叹,“你又何必说这种伤人伤己的话?我不拿你当外人,说话才不过脑子。曾坤的仇一定要报,却不能是这时候,更不能由陆潇审讯。他若是熬不过刑罚,势必扯出我们两家,到时候谁都别想善终。”
那可是普天同庆的事。林楚华不耐烦地摆一摆手,“你娘来过,也是说的这些,能见寻阳的话,她和我一起过去。”
季怀瑾面色缓和下来,“你终究是识大体的。方才是我不好,别放在心里。”
林楚华把真话假话掺一起说:“我只是需要娘家撑腰,他们倒霉,你娘不把我折磨死才怪。”
没个说得过去的理由,他兴许下一刻就起疑心,自此把她关在房里。
“……我陪你用膳。”
“没胃口。去找你娘吧,见到公主该如何说话,你们总得商量好,我哪里是能指望的。”
“……”季怀瑾无法,只得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