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若素来给林楚华回话:寻阳明后两天的下午都得空。
林楚华亲自送若素出门,悄声言语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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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牢。
陆潇闲闲地坐着,睨着镣铐加身的曾坤。
曾坤毫无狼狈惊惶之色,“下官要面圣,当面给皇上一个交代,请陆统领通融一二。”
“三日内,你只需给我一个交代。”陆潇似笑非笑,“我不问,等你自己说。”
曾坤冷笑,“陆统领只等着的话,下官三日内无话可说;陆统领对朝廷大员滥用刑罚的话,要先确保我至死都不能面圣。”
陆潇这刑讯的比戴罪之人还懒得说话,对手下打个手势,“好生招呼着。”说完查阅案上的公文卷宗。
不管是闲是忙,三日内他都要耗在这里,帮皇帝摆足重视此案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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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阳在小书房见客。
林老太爷进门来,寻阳先一步道:“您快坐,跟我不用讲究那些俗礼。”
要是讲究,他也不会贸然登门,耽误她补觉。
林老太爷听着有些别扭,只当她有口无心,从善如流地落座,笑呵呵问道:“殿下一向可好?”
寻阳喝了口浓茶,淡淡道:“很好。”
林老太爷从若素手里接过茶盏,“上午又进宫了?”
“有一册古籍需得誊录,不方便带回来,父皇要我得空就进宫誊几页。”
“原来如此。”林老太爷仔细打量着寻阳,“瞧着像是在闹小脾气?如今不似你小时候,我也不知道怎么哄你开心,不妨说说,想要什么?”
寻阳一瞬不瞬地凝望着他。
一个家族,为了长远利益舍弃进宫的女子及其儿女,寻阳能理解,无法理解的是不择手段没有限度地蒙骗利用。
她离开季家自己败坏名声期间,这个外祖父找到面前,不是规劝她回头是岸,更不是斥责她不成体统不顾脸面。
她不再看重名节,他简直是正中下怀。
林老太爷在她面前总是笑眯眯的,那次也是,肯定她的离经叛道之后,说:“我有个忘年交,今年三十多岁,是真正的雅士。他久闻你的美名,因不曾得见抱憾。你缺少贤能相助,那就时常见见他,该为你做什么,他看得出。你对他有几分好,他便回报你几分。”
寻阳沉了好一会儿才能出声:“拉皮条是什么行当,你可听说过?”
林老太爷只是笑。
寻阳也笑,“我识得一个有趣的人,与您年岁相当,在青楼做过数十年龟公。他只好男风,肚子里装着很多官员的秘辛,最难得的是,他对您颇有兴趣。我真的很需要他所知的秘闻,您受累,陪他睡一晚就行。”
林老太爷的笑脸终于垮下,锁住她面容的目光凶残,语声冷酷:“顶撞我,你会后悔的。”
这会儿的林老太爷,笑得脸都要僵了,“殿下怎么一味盯着我看?”而且眼神不善。
寻阳道:“在宫里听说了曾坤的事,有人说他与季怀瑾过从甚密。这倒真是物以类聚。”
林老太爷身形前倾,“殿下听谁说的?是廖大总管,还是皇上?”
寻阳却不接他的话茬,噼里啪啦一通责问:“我成婚前跟楚华表姐说过,季怀瑾卑鄙下作,谁嫁他谁倒霉,你们怎么还让表姐进了季家?林家到底是怎么回事?先是我,眼下是表姐,怎么就非得跟季家结亲?”
林老太爷匆忙起身,深施一礼,不得不恪守君臣礼数了,“殿下,这些事说来话长,林家素来只盼着您诸事遂心,怎么可能存半分歹意?”
寻阳绷着小脸儿,不说话。
林老太爷迅速斟酌一下,道:“殿下有所不知,官场上的人,都有好几个面目。季怀瑾品行到底如何,我真不敢断言,只能说至今依然认可他的才学,其他的,没有真凭实据,便是存疑之事。至于他和楚华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