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好几年了,谁叫您前几年懒得理我,没您带着,我能活到今日就不错了……”寻阳弱弱地强词夺理。
皇帝忍着笑,“你还有理了?”
成悦进殿来,行大礼拜见。
皇帝和声问她与寻阳的渊源。
这是早就商量好的,成悦的说辞与寻阳一致,称自己和双玉是由沐婉如引荐才得以为寻阳效力。原本寻阳要过段时日再安排适合的差事,她们维持着以前的情形,被林家主动找到做陪嫁丫鬟纯属巧合,请示过寻阳之后,便去当差了,不成想这么快就出了大事。
当然,成悦昨天半夜曾潜回季府,把寻阳的打算对双玉和盘托出,双玉喜不自胜,说已经给她找了伤得不轻需要将养一两日的理由。
皇帝见这女孩子举止端庄大方,谈吐不卑不亢,比自己那傻闺女说话更有条理。身边只要有三两个这样的心腹,再加上陆潇的潜移默化,寻阳便不愁精明练达之日。他又问起成悦在林府当差时,林之耀、林老太爷的情形。
说话间,陆潇进殿来。
皇帝这才让成悦细说昨夜见闻。
成悦行礼称是,从头到尾讲述一遍,曾坤的言语,更是一字不落地复述。
皇帝脸色铁青,额角青筋直跳,却按捺着火气,对成悦道:“此事不可外传。于公于私,你与双玉都立了功。”又唤廖文濯:“带这孩子下去,赏。”
成悦谢恩,随廖文濯退下。
皇帝望着雪白的窗纱,眸色深沉,良久才道:“曾坤、季怀瑾这两个畜生,朕要他们死无葬身之处!陆潇,你有何打算?”
陆潇缓声道:“依臣的心思,这就将曾坤不声不响抓起来,用刑罚招呼,对外说他失踪了。只是皇上不下令,臣做什么都不合适。至于季怀瑾,官职没曾坤高,可他岳父毕竟是林左相,又曾是皇上认可的驸马人选……”
“谁认可他了?”皇帝这会儿是沾火就着,“是林之耀和他爹帮着淑妃忙这忙那,寻阳又说听她母妃的,那时我不赐婚还能怎样?否了季怀瑾,这傻丫头记恨上我怎么办!?”
陆潇行礼道:“臣不知这些,失言了。”
皇帝瞧了寻阳一眼,“你往后少搭理淑妃和你那个哥哥!再不长记性,别怪我罚你!”
寻阳慌忙称是,属实担心起来,“儿臣什么都听您的,您千万别动怒。”
怎么样的人,大病之后的三五年,都忌大动肝火。
皇帝瞧着她满眼关切、担忧,心里好受了不少,打个手势,“你们俩坐下,慢慢说。”
廖文濯替奉茶宫女送来茶点,又悄然退出。
皇帝喝了两口茶,完全冷静下来,“季怀瑾目前不是不能除,而是不需要心急。他打寻阳的主意,为的是拉帮结派形成势力,可这又是为什么?想来他宁死也不肯招认,那就观望一段日子。他定是做梦都想往上爬,我多的是法子磋磨他。”
“磋磨季怀瑾,也要适度。”陆潇说了两名封疆大吏与季怀瑾的关系,“那两人一文一武,若是为他求情,您总不能不给情面。”
皇帝哼笑一声,“封疆大吏又如何?文官必须只为百姓谋利,武官必须只为家国备战卖命。想玩儿人情裙带关系那一套,纯属嫌自己命长。”
“那么,臣细查这两人?”陆潇问道。
皇帝瞪了他一眼,“谁的底细是你一半日摸不透的?赶明儿就把那两人的过失整理出来,拿给我看。”
“是。”
寻阳轻轻扬眉。她怎么觉着,父亲对陆潇的势力门儿清,而且一点儿忌惮也无?
“再说曾坤,”皇帝道,“你想把人弄到手里,整治得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说心里话,我喜闻乐见。可人要是平白失去下落,林家季家第一个怀疑针对的就是你,不妥。”
“皇上说的是。”
寻阳心念数转,闭了闭眼。
前世今生,陆潇都是相同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