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别在于从急从缓。
前世陆潇对曾坤的处置,是当下没有万全的把握保她不被人作践。兴许当夜前脚放了狠话,后脚就把曾坤擒获。
可那样做对他全无好处:曾坤的分量着实不轻,失踪后,皇帝明里指望刑部,暗里只寄希望于陆潇带影卫找到人的下落。
要陆潇自己查自己,能是个什么结果?
曾坤落到陆潇手里,最短也得熬几日才认头招供。
陆潇若把人带到皇帝面前,说出原委,皇帝能给他的只有疑心、猜忌。
陆潇在季府放下的话,别说帝王,任何一位父亲都得气够呛,再来一桩曾坤的事,皇帝不会生气,只会怀疑曾坤屈打成招,陆潇继续用自己的女儿挑衅生事。
所以,陆潇只能让曾坤一直失踪。
陆潇要的不过是她不遭毒手,却为此被林家党羽追着弹劾了好几年。皇帝一概不理,又分明对陆潇无语至极,也不搭理。
如果林淑妃与景王不曾蓄意引导诋毁陆潇,当时她固然做不到深信,却也不会置若罔闻一再诟病,那么,他们应该会因势利导,揭穿季怀瑾与曾坤令人发指的面目。
后悔已然无用。
皇帝道:“脑子往别处转转,要谁生不如死,对你对我都容易。”
陆潇稍一思忖,“找人指证曾坤口没遮拦折辱景王,辱骂季家林家,再加上公务一些过失,足够下狱。”
寻阳有点儿想笑。这下好了,原本能为曾坤跟陆潇找辙的人,他先一步踹到了沟里,明面上什么话都不能说。
皇帝补充道:“再加一条大不敬,就说曾坤对我颇多不满,屡有犯上的言辞。不论弱女子是怎样的品行,都不该被他糟蹋,怎么样的罪名都不算冤枉他。”
“是。”
“你这就去安排一番,我拟旨,此事从速办妥。”
陆潇称是而去。
寻阳给皇帝换了一盏新茶。
皇帝问:“从头听到尾,可听得明白?”
“有些明白,有些不懂。”寻阳唱戏就得唱到底,“合着您打心底相信这件事,没有一丝怀疑?”
皇帝解释:“这类事,如果是两个官员相互诋毁,我心里偏向谁也没用,面上谁都不能信。可这件事是你的心腹揭发出来,再怎么伶俐能干也只是个下人,不敢也想不到那样卑劣的行径。”
“倒也是,儿臣做梦都想不到。”
“何止你,我又何尝想的到,你母妃夸成一朵花的人,竟是个脏心烂肺的。”皇帝提到林淑妃就没好气,“你跟我一起晾着她。”
“这不用您说。”
“林家那边,我不提,是如今根本不能动,只能给脸色。左相分量之重不需说,他又终究是你二舅的胞兄……”皇帝叹息一声。
寻阳道:“您和二舅当年一些事,我最近听身边的人说过,你们是过命的交情?”
林淑妃从没提过她二哥,好像根本没那个人似的,林家亦如此。
“的确是过命之交。”皇帝很感慨,“若他还在,这天下必然是十年二十年之后的景象。当年若没有他,我此刻不会坐在这里,早已死在两军阵前。”
“儿臣福薄,无缘得见那位长辈。”
“好在还有陆之扬、陆潇,尤其陆潇。”皇帝笑道,“一个女婿半个儿,瞧着那小子,我就觉着有盼头。”
“父皇,刚才您话里话外的,我可是听出来了,您那半个儿子的势力不可小觑,是影卫神通广大,还是他有很多能人相助?”
“影卫哪儿有玄乎?”皇帝一乐,“至于其他的,我可不能说,什么时候他愿意告诉你了,你也就全明白了。”
“我意思是您压根儿不忌惮?”寻阳歪了歪头,满脸好奇。
“要是忌惮还让你嫁他?净说些没用的。”皇帝瞥她一眼,“他在庙堂是看得起朝廷罢了,不说这些,说了你也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