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皇帝对父亲发话那日,林楚华便知只有认命的份儿。
为此寻死,她做不到,不值得,而且也相信家族和季怀瑾会竭力斡旋,走出如今被人指摘轻视的困境。
在季怀瑾展现出令她重新刮目相看的过人之处之前,她绝不允许他染指自己分毫。毕竟,他那些令她不齿的行径,任谁也无法真正原谅。
要确保不自开始就失身于季怀瑾,最需要的是得力的人手,近身服侍的需得身手绝佳。这一点很难办。
林家世代从文,内宅一个学过拳脚的仆妇也无。
林楚华只能求助父母,说季家那个门风,门里兴许有动不动对□□打脚踢的货色,她得未雨绸缪。
林之耀和林夫人也早就听了太多季家的闲话,如何不嫌恶,只是结亲是皇帝的主张,又早被季怀瑾拿捏住了,根本没有退路而已。两人听了长女的话,立即派人物色适合的女子。
于是,双玉、成悦先后到了林楚华身边。
双玉跟着父兄打把式卖艺。
成悦祖辈父辈是江湖中人,无一得善终,她在京城偏安一隅,为一些富贵门庭教导小女孩习武。
内行人一看就知,两人的功底很过得去,遇到真正的高手是不行,应付寻常习武之人不在话下。目前实在找不到更好的,只能先让她们当着差,继续找更好的。
这日,林楚华坐在花轿上,默默哭了一路。
以前想到出嫁,总是十里红妆、无限风光。可正在经历的,只比高门纳贵妾稍微体面些。
这自然不是他们两家的意思——
林夫人特地进宫,求杨德妃帮忙询问皇帝,婚事要怎么办。要是再惹得皇帝不悦,林楚华真就不如一脖子吊死。
杨德妃当即指派女官去御书房看看皇帝何时得空。
皇帝当时很闲,问明原由,派廖文濯替自己给林夫人准话。
廖文濯笑呵呵地对林夫人说:“皇上的意思是,季怀瑾、林楚华二人言行不检,看顾着两家以往功劳才允许二人成亲,因此,婚事不可张扬。况且寻阳公主刚成婚,认真操办算怎么回事?亵渎皇室在先,还要抢皇上女儿女婿的风头?”
就这样,林楚华灰头土脸出嫁成为定局。
季怀瑾迎亲再到花轿进季家的门,锣鼓声全无,只是做样子放几挂鞭炮。
季府从府门到喜堂,氛围一如举办寻常宴请。
林楚华坐到喜床上,盖头被挑落,站在门口观看的女眷不过五六个,瞧着她和季怀瑾的神色都存着猜忌、轻蔑。更有甚者,有两个的视线一直在林楚华的腹部打转儿
如此仓促又寒酸的成婚,足够人生出私相授受、私通有孕在先的揣测,不然真是想破头也想不出合理的解释。
林楚华将人们的神色悉数捕捉到眼底,脸色又苍白三分。
真是怕什么有什么。这想必正是皇帝的目的,他就是要一日日凌迟她的尊严与心魂,因为她不声不响地冒犯算计他的女儿。
季怀瑾声色不动,对几名看热闹的女眷拱手一礼,“请各位到花厅饮宴,若招待不周,还望海涵。”
那些人说了几句场面话,结伴离开。
季怀瑾用封红打发了喜娘,凝着林楚华,“今时情形,你没资格委屈,要不是你寻死觅活,皇上根本没闲情理会成亲的规格。已然如此,也不说了,你我日后齐心度日。”
“齐心度日?”在他的家中,独自面对他,林楚华不敢跟他叫板,“我自然明白,只是要请你体谅几分,给我一段时日缓和心绪。你我目前实在没必要也没法子过于亲近,你说是不是?”
“我明白,那些是最无所谓的事。你别再自作主张惹祸,我便心满意足。”季怀瑾对她扬了扬唇角,“我去敬酒。”
“能不能把我两个陪嫁丫鬟唤来?”
“好说。”
等到双玉、成悦来到跟前,林楚华松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