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阳也不恼,说回先前的事:“回头我还你。”
陆潇睨她一眼,“替别人买的那些东西?”
“当然不是,我自己喜欢。”
陆潇反问:“那不就是咱家的东西?不就应该我付账?”
“那不一样吧……”
“闭嘴。”
寻阳抿了抿唇,不甘地收声。
陆潇淡声叮嘱她:“往后出来只需带些散碎银两,添置完物件儿唤铺子里的人送到府中,账房自会走我的私账,历来如此。这本就是我分内事,不准瞎计较。”
寻阳略一思忖,绽出甜甜的微笑,“记下了。”
的确不用计较,从别的方面花心思给他便好。
陆潇再看向她的时候,眼神恢复柔和,“有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
“没有,我瞧着什么都新鲜。”寻阳说。
她从没有游转闹市的经历,至多是在马车里透过窗子走马观花。
她这容色,要是不做好万全的准备,三次得有两次被登徒子盯上,如今则不同,陆潇希望她多看看皇城朱门之外的人间百态:
“往后就算我没时间陪你,也可以带着沐婉如或是周河出来玩儿。”
“好!”寻阳用力点头。
一面走向接下来要去的纸笔铺子,陆潇一面告诉寻阳所经铺面的优劣和一些趣事。
行人纷纷对两人瞩目,不少人恍然出神,陆潇视若无睹,寻阳只忙着琢磨铺子取名字的学问、消化陆潇谈及的种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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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河脚步匆匆地走进正房,向蒋氏行礼。
陆潇的亲信,蒋氏一向礼遇有加,“坐下喝杯茶,听我跟你说些事情。”
周河称是落座。
“还是三姨娘的事。”蒋氏说了陆之扬和自己的意思,又道,“我与侯爷是想,一事不烦二主,换了旁人也不踏实。”
“夫人言重了。”周河欠了欠身,“不瞒夫人,小的捎带着查了查石太太近来走动过的人。”石太太是三姨娘的母亲,“她亲口说,皇上为小侯爷与公主赐婚至今,景王的一名幕僚先后几次找她,询问她所知的陆府大事小情,目前共给了她一千多两的好处,倒还没吩咐她做什么事。”
蒋氏想到景王收买胡家那档子事,牵了牵唇,“寻阳公主进了陆府的门,与皇室的牵连只有皇上。那些嫔妃王爷,内宅外院都不需高看低看,更不需因他们的是非对公主心生疑虑。”
周河笑道:“夫人说的极是,小侯爷也是这个意思。”
“我表个态罢了,省得你们平白担心什么事。”蒋氏道,“接下来如何行事,你斟酌着办,我只做甩手掌柜的。”
“承蒙夫人看重,小的定当尽全力。”
周河回到外院,吩咐手下一番,静下心来梳理今日收到的各路消息,分门别类,将尺寸一致的纸张按主次叠放,收进牛皮纸袋。
临近傍晚,一名小厮进门来道:“周管事,季怀瑾与林楚华今日成婚,您可知情了?”
“竟是真的?”周河抬了抬眉。他昨日早间得到消息,却是到午间都没听说什么动静,只以为手下罕见地出了纰漏。
“千真万确,小的出去采买东西,碰到在季府当差的同乡,他多念叨了几句。”小厮好笑地道,“那两家结亲竟跟做贼似的,林家那边没几个女眷去送林大小姐,今日季家到下午才有宾客陆续登门,目前为止人不多,估摸着也就十几桌。”
周河一乐,想着一准儿是皇帝又向两家施压了,不然怎么都不可能是这种贻笑大方的情形。
他抛给小厮一个银锞子,“过一半日我再告诉小侯爷,你别逮谁跟谁说。”
“小的明白!”
听闻陆潇、寻阳回来了,周河拿上牛皮纸袋,匆匆赶到马车前。
陆潇下了马车,接过纸袋。
周河道:“有些事要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