劲,她怎么都会提醒于礼不合。
寻阳轻声道:“不碍的,他最有分寸。你吩咐别人一声,不到时辰不要进寝殿,然后回房歇息。”
“是。”
寻阳坐起身来,倚着床头,望着陆潇转过门口的屏风,步步趋近。短短几步路,他的眸光从锋利暴躁转为沉郁清冽,状态从骇人转为冷凝,在床前站定时,眼波已全然归于平和。
这样子的陆潇,寻阳只见过一次。
前世喜宴闹得所有人误会他们有私情,皇帝装聋作哑,自己不提,也不准别人提。
过了数日,寻阳实在受不住季府的死气沉沉,到公主府住下。
也是春日的半夜三更,陆潇出现在她寝殿,当时他的神色与此时如出一辙,吓得她连呼吸都放到最轻。
他坐在床边,凝了她半晌,忽而逸出柔和的笑容,说你的闲事我管定了,日后如何都会护着你。
她问他出了什么事,为何有一刻看起来那么可怕。
他说只是路上听说了件糟心事。
她当然选择相信。
此刻,陆潇坐到床边,目光悠远地凝视着寻阳。
简直是完全重合的情形,渐渐使得寻阳心惊不已,怀疑又回到了前世。她竭力挣脱错觉,先一步出声:“遇到了什么事?”
陆潇视线慢悠悠转向别处,思忖片刻,“明日——不,今日已是婚期,我需要你答应我一些事。”
“哦,你说。”寻阳坐直了些。
“林家……”陆潇比平时迟钝了不是一分两分,“林家将我开罪的不轻,你若信我,信陆家,日后要疏远他们。”
寻阳求之不得,“我答应。”
陆潇视线转回到她面上,“还有淑妃、景王,因为在他们心里,你如何也比不得林家的分量。”
“我知道,也答应。”
倒轮到陆潇奇怪了,“这么爽快?”
寻阳弯了弯唇角,“我已经在疏远他们,是因父皇的提点,更因察觉到一些端倪。”
“指什么?”
寻阳心念一转,想到了最具说服力的理由,“服侍过我多年的宫人,至今还在慎刑司,他们招认了令我心惊的事。林家只想利用我,如果利用不成,会通过宫人做很过分的事,把我变成听命行事的傀儡。最近只是你和父皇费心照看着我罢了,不然,不知他们下怎样的毒手。”
陆潇释然,“得空了跟我说说。”
“好。”
“公平起见,你可以对我提些条件。”
寻阳道:“你到底遇到了什么事?讲给我听。”
陆潇歉然道:“不行,实在不便细说。”
寻阳悻悻的,转而一笑,拿过放在枕畔的荷包,从里面取出一枚和田羊脂玉戒指,“上次说过要送你的。是我手里最好的一块玉石,但是担心时间来不及,没让内务府做别的工夫。”
“简简单单最好。”陆潇伸出手,“条件是给我戴上?”
寻阳斜睇他一眼,给他戴到中指,歪头瞧着,“手好看,也就戴什么都好看。”
陆潇唇角一扬,牵出一抹算得吝啬的笑,“这事儿不能算条件,换个事由。”
“那么,”寻阳凝着他漂亮至极的眉眼,“别嫌我笨,对我耐心些。”
陆潇的手抚上她面颊,落到她肩头,再把她拥进怀里,“答应你。”
隔着单薄的寝衣,他身上未及消散的些许清寒之气迅速传递到她身上,令她身形微微一紧,也只片刻,便感受到相互给予的温暖。
“黎妩。”
“嗯?”安生相对的时刻,寻阳不记得他唤过自己的名字。
陆潇松开手臂,理了理她缎子般的长发,“等我来迎你。”
寻阳点头,笑容甜美。
“实在太晚了,再睡会儿。”
“你也抓紧眠一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