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敏意味不明地笑了声,笑意孤寂而悲凉:“公主查的果然清楚。”
姜宁玉轻叹道:“魏大人真是聪明啊,早早让家中一小仆带着与姜启辰往来的书信离开,作为东窗事发后你的救命灵药。”
魏敏当初请狱卒将信送出时便猜到了此事一定会泄露,因此并无太多惊讶:“是又如何?”
姜宁玉的声音却陡然转冷:“你已犯下此等大罪,你以为姜启辰能救你?”
“能不能总要试过了才知。”
“不,魏大人,你是聪明人,你明白你已经是必死之身,别说姜启辰,即便是我父皇也救不下你,你将威胁信送去姜启辰,不过是为了等一个承诺。”
魏敏的身形微不可查地僵了下,再抬眸时依旧是一副意兴索然的模样:“公主在说什么,在下怎么听不懂?”
“好,那我便说句简单的、魏大人能听得懂的。”
“你的儿子是叫魏芝是吗,真是好名字,”姜宁玉声音轻缓,如云似雾:“他真的跌落湖中溺亡了吗?”
几乎顷刻间,魏敏的脸色变得惨白。
姜宁玉弯起眉眼,面上露出一个笑,眼眸中却没有半分笑意:“听说魏芝自小聪慧乖巧,早亡未免可惜。”
“你……”
姜宁玉提高声音打断他的话:“魏大人是在等长生帝许你爱子一个长命百岁的承诺吧,只是不知你等这长生帝是何方神圣?”
魏敏嘴唇颤动,没有说出话来。
“魏大人,”姜宁玉一字一字地说出口,仿佛在引诱一般:“你拜的那尊不知名的长生帝救不了你,不如试试拜我吧。”
魏敏毫不犹豫地摇头,声音冷硬:“我不信你。”
姜宁玉故作为难地“啧”了声,笑道:“瞧我这记性,还有件事忘记跟大人提了。”
“公主还有什么想说的?”
“魏大人书法卓绝,模仿旁人字迹轻易可以假乱真,我的先生曾经说让我见了魏大人后跟您求幅字帖,好好学学您的字,如今既见到了魏大人的面,自然是要求幅字帖的。”
空旷的牢房猛然静了下来,落针可闻。
二人不动声色地对峙,姜宁玉虽没有明说,含意却已显而易见——他若是不配合,姜宁玉便会将假书信的事捅出去,到时候魏敏便再无价值,他等的那位会承诺护佑他的儿子的长生帝就再也等不到了。
魏敏目光阴沉,问道:“在下与公主无冤无仇,公主何故如此咄咄逼人?”
“无冤无仇?”姜宁玉几乎要笑出声来:“你往南境送了批比陶瓷还要脆的残次兵器,若不是发现的及时,我那戍守南境的舅舅还有命活吗?
“即便不说我的舅舅,若是前敌来犯,南境全境上百万人,他们没有孩子吗,他们没有妻子吗?无冤无仇?你哪里来的脸说出的这四个字?”
魏敏沉默。
“我如今愿意保你儿子,不过是看在他年岁尚幼,什么都不懂的份上。”姜宁玉冷声道:“你是死是活,姜启辰是死是活跟我半点关系也没有,不过让你的爱子下去陪你们夫妻也算是我替你给我的舅舅给南境臣民一个歉礼。”
“不,我的儿子是无辜的,他什么都不知道。”
姜宁玉冷笑一声,转身便走,在踏出牢房的那一刻,身后的魏敏大吼道:“在城西的白云巷。”
姜宁玉脚步一顿,魏敏的住处也在城西白云巷。
“在我家左侧的第二家,”魏敏的声音带了哭腔:“还请公主怜惜,善待犬子。”
姜宁玉没有答话,走到谢羡身边,将手中的帷帽递给他。
谢羡接过来,抬手为她重新带上,而后细致地为她整理好,朝她伸出掌心:“公主,回家吧。”
姜宁玉握上他的手。
二人携手走出廷尉府,费青正等在门口,见二人出来,抱剑行礼道:“家主。”
“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