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惊觉自己是活着的。
“地清为人锱铢必较睚眦必报,我这是被狗闻到味儿了,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小毒物话说到一半忽然顿住,捏住她下颚的两指愈加用力,浓黑的眸危险的眯起来,“干嘛呢?找死啊?”
下颚上传来的剧痛唤醒江铃儿的神志,她这才发现自己居然顺着小毒物捏着她下颚的力道顺势依偎进他的怀里,依偎进那团幽蓝火焰最炙热的地方……
若有第三人在场……不,不必有第三人,在小毒物视野里她就是恬不知耻的投怀送抱,甚至她的手此刻还环着他劲瘦的腰肢不放,脸颊还贴着他的胸膛蹭了蹭。
蹭、了、蹭。
江铃儿:“……”
“………………”
脑中登时警铃大作,在小毒物阴沉的要滴水、不仅要滴水还要杀人的俊容下,江铃儿猛地从他怀里弹了出来!
连连退后三步又上前了一步,却又不敢再近一步了。退一步感受不到那团火熟悉的尸僵浮了上来,而近一步呢,她怕小毒物一个不顺眼杀了她。只好不上不下、尴尴尬尬的僵在原地。脸侧和双手似乎还残留着小毒物身上的冷香,尬得她连摆都不会摆了,无处安放的双手僵在半空中。
双眸圆鼓鼓像某种动物,眸底还残留着不知道是怕小毒物动怒还是被自己的大胆骇住的神色。
大胆又没有那么大胆。
小毒物:“……”
小毒物真是气笑了,右手握着竹笛戳着自己生疼的头颅,直到把鸦羽似的长发戳得凌乱如鸡窝也不松手,嘴里低骂着:“我居然为了你这种人……我居然为了你这种人得罪魔教……”好一会儿他方才放下手,顶着鸡窝头仍然难掩半丝秾丽的俊容瞪着她,语气不善,“你们这种成过亲的大婶脸皮都这么厚吗?!”
江铃儿极力忽略他话语里的“大婶”二字,眉头一蹙倒真认真想了起来:
“倒……也不是。秋姨就不是,袁二叔就常说秋姨如未出阁的少女呢。”秋姨,叶染秋。天下第一镖朱雀堂堂主。
小毒物一梗,好像一拳打进棉花里,他若再发火刁难倒显得他无理取闹,尤其在面前这双注视着他的浓黑而澄澈的眸子前。
过了好一会儿,小毒物才皮笑肉不笑道:“有时看你挺机灵,有时又……真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装傻。”他冷笑一声,最后一丝耐心也消失干净,肃着一张俊容,双手抱臂,面无表情觑着她,“地清能毫无征兆突然出现在此,能是为了什么?自然是为了《长生诀》。”
江铃儿一愣,长生诀。
又是长生诀。
小毒物抿了抿干涸的唇,一边说着一边缓缓走近她,放柔了声音,晨曦的光落在他身上却丝毫不觉得温暖,他本就受了内伤又使内功吹了一夜的竹笛,又是扛着江铃儿跑了大半夜,此时一张脸苍白不见丝毫血色,好像快和那曦光融在了一起:
“主人我几次救了你对不对?”
江铃儿注意到他身上的幽蓝焰火小了许多,动作也迟缓了许多。江铃儿顿了下,点了点头。
小毒物苍白的俊容这才好看了一些,一步停住在她面前,眯起眼:
“那你将《长生诀》拿来孝敬我也是应该的吧?”
江铃儿一怔后,霍然抬眸:“我没有《长生诀》,我爹更不可能有!全是欲加之罪,我连《长生诀》是什么都不知道……”
小毒物轻笑着打断她:“经过这一遭你总该知道《长生诀》是什么了吧?”他又逼近一步,江铃儿只好后退,不过退后一步,背就抵在了身后的巨树上,避无可避。
小毒物就在她身前,颀长的身影恰好遮天蔽日一般挡住所有拂晓的光,居高临下盯着她,一字一句道:
“眼下只有你我主仆二人,不必藏了,把《长生诀》交出来。”
江铃儿只一句话:“我没有。”
昨夜将地清戳瞎的竹笛抵在她喉下三寸处,小毒物声音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