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修府一家医馆中当学徒。 他年纪还小,还没到拜师学医时候,平日里只跟着医馆伙计打打杂而已。 但文清辞闲来无事之时,也会翻看医书。 “诊脉,诊脉,”文清辞努力回忆着口诀,试图辨认父亲脉象,“浮轻取,重按无,浮木……” 口诀会背虽会背,可毫无经验他,却什么脉象也分辨不出来。 毕竟床榻人,早就就没生气。 “……怎么办?怎么办?” 稚嫩童音一遍一遍在房间内回响,他通红着双目,向父母求助。 可房间里始终一片寂,再也没人够回答他问题。 文清辞心,逐渐被绝望所吞噬。 窗外日光,一点一点变暗。 还个孩子他总算意识到,今晚山萸涧,寂静得吓人。 没有邻居闲聊,没有朋友来叫自己玩闹。 只有不知从何处传来阵阵哭声,震耳欲聋。 直至此刻,彼时年纪尚小他,终于明白这样寂静名叫“亡”。 文清辞强撑着从床边站起来。 果自己早早学医就好。 果自己医术,再高明一点就好。 果自己手中,真有传说中万应灵药就好…… 他双目一片空洞,心中只有一堆“果”在不断地重复。 文清辞对医术渴求,从未此强烈。 这几日发生事,在他心中飞速过一遍。 ……文清辞隐约知道,松修府出一件大事。 医馆老板,暂时无心照顾他,叫他回家待一阵再回松修。 他本满心期待,攒一肚子想要给爹娘说,甚至还捞鱼,想让他尝尝。 可没想回到山萸涧时候,看到却这样一幅场景。 ——尸横遍野。 …… “咳咳咳……”松修府长街,文清辞又忍不住咳起来,他胸肺间生出一阵熟悉麻痒之意。 文清辞反应过来时候,咽喉间竟又咳出细细血丝。 幸好有纱帘遮挡,除他自己以外,没人发现这点异常。 文清辞悄悄用丝帕,拭去唇边血污。 但此时他心脏,仍像被人攥在手中一样,一阵一阵发紧、泛痛。 刹那间,悔恨交织。 文清辞唇齿,都在不住地颤抖着。 身为皇帝谢钊临,自然不任由尸体留在殷川大运河畔,他连夜派人将尸首运到松修府郊外。 为节省时间,尽量缩小影响。 负责处理尸体人,只随找一个僻静地方,将他草草掩埋,完全没做一丁点处理。 ——那个地方,就山萸涧。 松修府本就处于江南,地下河道水系发达。 埋尸之处,位于山脚下,正好在山萸涧游。 无数尸骨在地下腐化,污染地下河流。 ……不过短短几日,夺去山萸涧中无数人性命。 昔日桃园一般山村,在顷刻之间,沦为一座鬼城。 最终活下来,只有外出学医他。 炽热阳光从头顶落下,可怎么也晒不暖文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