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身体。 他好像被记忆拖回那个寒冷初春。 垂在身侧左臂,止不住地颤抖着,他甚至忘记何呼吸。 藏在他宽大衣袖中小蛇,也被这颤抖惊醒,于此时狠狠向他手腕咬去。 尖利牙齿刺穿皮肉,在文清辞小臂落下两个深深血洞,半晌都没有松口。 可陷入回忆他,却对此无知无觉,就这样放任那只小蛇在手腕啃咬。 黑红鲜血,像根藤蔓,将文清辞手腕缠绕。 下一刻,绕过指尖,砸向地面。 “啪。” 松修府长街摩肩接踵,没人注意到,文清辞衣摆,不知何时生出一朵朵刺眼红梅。 ------------------------------ 文清辞和宋君然随人流,走到殷川大运河河畔。 今日来此地人实在太多,他到得并不算晚,但还被挤在人群最后。 隔着无数道身影,文清辞几乎什么也看不见。 只有山萸涧里面场景,还在一遍一遍地浮现在他脑海深处。 ——小小孩童,不知道何地才买到木棺,他只用草席、被褥,将亲人包裹。 接着用尽全身力气,将他拖向村外荒地。 最后徒手挖出浅坑,将他埋葬…… 棕黑泥土,一点点遮住亲人面孔。 来不及看清什么,他视线被眼泪模糊。 文清辞被太阳照得昏昏沉沉。 他眼前还在一阵一阵地发黑,耳边被“嗡嗡”声响所充斥。 周遭发生一切,都似梦非梦。 他似乎看到,有巨大龙舫,远远停靠在殷川大运河河畔。 人群中爆发出震耳欲聋欢呼。 不知过多久,人群渐渐安静下来。 而太监尖厉声音,则被风裹着,四散传开。 《陈罪书》,写满谢钊临所作之恶。 谢不逢不但查清当年殷川大运河溃坝之事,甚至还将山萸涧不为人知惨案,从时间厚重灰尘下挖出来。 不仅此,文清辞也直到这个时候才知道。 原来兰妃父兄,也因此而。 ——为在自己登基十年之际修好殷川大运河,皇帝不顾时任将作大匠建议,不断下令赶工。 甚至还将他和工部尚书一起,派到松修府去。 人到达松修府当日,发生溃坝事件…… 他与河工一起,葬身此处。 “原来此……”文清辞轻声念叨着。 “怎么?”宋君然问。 文清辞停顿片刻说:“曾经在忠贤祠里,见到过那些河工画像,还有兰妃父兄雕塑。后来才知道,废帝修建忠贤祠,并非为纪念,而为削减怨气。” 当日在忠贤祠里,禹冠林所言,全在骗自己。 文清辞声音略显沙哑,且还在轻轻颤抖。 宋君然终于注意到,师弟状态有些不佳。 隔着纱帘,看不清他样子。 但宋君然猜,文清辞脸必定没有几分血色。 今日阳光无比毒辣。 再在这里待下去,文清辞晕倒也不没有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