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是印刷的“钟记旧物”标志。 记录仪绕着转了两圈,秦知律在频道里介绍道:“钟记旧物是34区一家买卖旧物的小铺,钟家经营了几代,可追溯到百年历史。人类社会还在正常运时,生意很不错,但现在已经没人光顾了。钟家人因畸变灾害相继死亡,最后一代经营者叫钟刻。”他停顿下来继续查询,“很不幸,一波瘟疫全城感染率高达6成,但只死了二十几个人,他是其中之一。” 一个女人领着女儿从后门出来,看穿着,应该算有钱人家。 小女孩一边抓挠着胳膊,一边晃着一个收音机似的小盒子。刺耳的音乐从盒子里传出,难分辨是人声还是电子合成,音乐在不同倍速间反复切换,完全失真。 安眉紧拧,盯着那个毁人耳朵的机器。流明绷了片刻后也绷不住了,烦躁道:“什么况?” 只有安隅平静,他很少听音乐,没什么审美。尝试听了一会儿,总觉得那个扭曲的人声有些耳熟。 几秒后,他惊讶地看向流明,“你再说一句吗?” 流明脸写满冷漠。 炎前去居高临下地瞪着小姑娘,“你对这首歌做了什么?” 小姑娘缓缓抬,视线向,看到他满臂刺青后,立即躲到了妈妈身后。 女人警惕道:“你要干什么?” “这是我很喜欢的歌。”炎解释道:“但它已经完全被毁了。” 女人闻言搂着女孩转就走,一边不断加快脚步一边回啐道:“有毛病啊,现在的音乐不都是这样乱七八糟的吗?” 安隅又抓了几个人问,才知道34区人日常接触的音视频都发生了相同的异常,节奏错乱,大概也是超畸扰乱感知的一种方式。 “我还是想去一趟这个旧物店。”他对秦知律请示道:“虽然这块怀表已经无法度量时间,但我有点在意。” 终端随即弹出秦知律发来的地图,钟记旧物被高亮了。 秦知律跳转去私人频道,“不必事事请示。在53区时告诉过你,199层的监管对象必须有掌控全局的意识。现在再加一条,要学会做决定。炎是198层长官,但现在也是你的队员,他也将听从你的计划,你要有决断力。” “好的长官。”安隅轻轻舔了下嘴唇,湿热的天气让他嘴唇有些黏糊糊的,他向地图标记的方向走去,走了一会儿后忍不住说道:“我可向您抗议一件事吗?” 秦知律道:“说。” 安隅看着夜色下路面的坑洼,“可不要和我说这样的吗。” 秦知律顿了顿,“什么样的?” “199层的监管对象要有大局观,199层的监管对象要学会做决定……”安隅顿了下,“我很抱歉,我解释不清为什么,但这些提示身份的会让我有些焦虑,就像……”@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等了一会儿,耳机里才传来秦知律低沉的询问,“就像什么?” 安隅没吭声,继续看着路面。 就像小时候看着凌秋划日历数剩下的面包。 像听房管长说要收回十年来为他遮风挡雨的低保宿舍。 像……他偶尔回忆起目送凌秋踏军接新车的那一天——失去凌秋后他才明白,那个背影意味着,黑海之下,牵系着他的木桩早已随水波而逝,他注定独自漂荡,直至被黑浪击破碎。 安隅像是忽然忘了说,直到走出去很久,秦知律才忽然又在耳机里叹了一声,“知道了,后我换一种说法。” 安隅脚步一顿,“嗯?” “凌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