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也没回,一人走近了,才听到他在低声地念着:“嗒、嗒、嗒、嗒……” 安隅看了宁一眼,宁蹲到老面前仰微笑道:“是劳医生吗?” 劳医生瞥了宁一眼,屁股往旁边一蹭,继续“嗒、嗒、嗒、嗒”地念着。 他念得很准,一秒一声,几乎毫无错漏。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一位护工进来送饭,炎问道:“他一直这么念着?” 护工放下饭盒,“嗯,没停过。” 劳医生旁若无人地拿起了饭盒,一边“嗒、嗒”地念着一边盒盖,他的晚餐是一份糙米饭,配一份青菜炒蛋,一小块罐肉。他舀起一勺米饭塞进嘴里,对着窗外的日落缓慢咀嚼,右手拿着木勺,左手食指一下一下叩着床板,和“嗒、嗒”的数数相同节奏。 深陷的眼中没有丝毫浑浊,相反,比安隅在34区看到的绝大多数人都清醒。 或许是了年龄,他拿着木勺的手有些抖,舀一勺米饭要抖掉半勺才艰难地放进嘴里。 “他拿副筷子吧。”流明提醒道:“有些人勺子端不稳,但用筷子还算顺。” 护士摇,“他不要筷子,说筷子尖。勺也不要金属的,只要木勺。” 炎敏锐地挑眉,“怕受伤?” “可是吧。”护工一边拾掇着床铺一边说,“入院一天就说过,怕自己精神病过重时自残,要我拿走一切硬物、尖锐物、绳索,连吊针都不的。” 炎盯着劳医生,“看来,你自己的后半生提前找了个庇护。你是不是早就知道34区会发生什么?” 劳医生专注地看着窗外,置若罔闻。 护工揪着枕的两个角把它抖起来,老却忽然向后转身,一把扣住枕下的东西。 但他却忽然僵硬了一瞬,病房里的空气仿佛发生了一丝轻微的波,他错愕地抬起手,对着空白的床单发疯般道:“我的东西呢!” 他一边用手指继续规律地叩裤线,一边怒瞪着护工,“枕底下的东西,还我!” 护工两眼发直,“劳大夫,什么东西啊?枕底下什么都没有啊?” 安的忽然不自然地前伸,像被什么东西在后脑勺。 他立即伸手按住兜帽,愤怒地瞪向安隅,安隅敷衍地扬起嘴角,回一个安抚的微笑。 一人离了病房。一楼的人潮更恐怖了,队伍已经排到前门外,他废了好大力气才从人群中挤一条路,终于从后门出来了。 一出后门,安立即烦躁地扯下兜帽,一白发被鼓捣得乱七八糟,他恨恨地盯着安隅,“掏走!” “别生气。”安隅劝道:“我本来想叠进兜里,但长官买的这身衣服口袋很薄,容易显出轮廓。”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从安的兜帽里捞出一块沉甸甸的玩意。 安隅摊手心,那是一块陈旧的金属怀表,圆形的黄铜表盘锈迹斑斑,连着一条纤细的链子,陈旧却精致,在幽暗的路灯下别有一番质感。 只是,指针已经停了。 安在看清后愣了一下,宁惊讶道:“这是我在34区看到的一个时间载具,虽然它也不走了。” 流明只瞟了一眼,“纯铜?难怪安刚才脖子差点卡断。” 安立即又将仇恨的眼神直勾勾地瞪向安隅。 安隅为了屏蔽他的愤怒,也把兜帽扯到,将怀表翻过来。 怀表背后贴着一张小商品签,手写着“古董怀表”和“540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