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账单了,到时候他就成了京城的笑话。
但他浸淫官场多年,也算是能屈能伸,该退的时候也会退一步从长计议。
见江绫月今日不同以往,再争一时之气也没个结果,江游之便拂了拂长衫,收了愤怒,居高临下道:“嫁妆自然一分都少不了你,不过你既知道数目不少,那就该知道这么多钱财,不是立刻就能拿出来的,总归需要个整理,况且现在天色已晚,也不宜大动干戈。”
芜月思索片刻,道:“也好。”
醒来到现在她一直在奔波,又尚未进食,眼下确实也有些饿了,不若先去解决下肚子,左右离付款还有几天时间。
想到这,她便握着伞起了身,也不再看江游之和陈氏二人,泰然自若地迈步出了祠堂。
江绫月一走,江游之就一拳头砸向柱子。
他咬牙切齿道:“我怎么生出来这么个东西?!”
一想到要从府中拨出那么一大笔银子,陈氏也是恨得牙根痒痒,道:“也不知是怎么了,好几天装病不出门,一出来就闹得人不得安宁。”
陈氏回忆起今日江绫月的表现,越想越觉着奇怪。
以往江绫月脾气也差,但是却很好掌控,陈氏可以精准地拿捏她的情绪,投下诱饵让她发火、失控、撒泼最后沦为大家的笑柄,然后几句话又能将她哄得团团转。
当年江绫月外祖母祖父健在的时候,好东西没少给她,后来陈氏说几句好话,江绫月就全巴巴地给她送过来了。
而如今呢,陈氏发现,她所有的手段全失效了。
不管她怎么挑拨,说的是好话还是坏话,江绫月就是不为所动。
她站在那里,似乎连多余的表情都懒得给一个,就将她的招式全打了回来,并且以更猛的力道。
“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她自然想不到江绫月是真的变了个人,于是又喃喃道:“难道是疯了?受什么刺激了,所以性格大变?”
一直阴沉着脸不出声的江游之忽然大声道:“对,她就是疯了。”
他霍然转身,大声喊道:“来人!”
祠堂外候着的下赶紧小跑进来。
“传我命令,大小姐得了失心疯,叫家丁给我看着她,从今日起不许踏出院子一步!”
仆人领命,匆匆离去,江游之这才觉着胸中那股恶气微微平息了些。
他转身看向祠堂供台上层层叠叠的牌位,在前排的位置,秦氏的牌位静静伫立在缥缈的青烟之后。
“婉卿,你也看见了,这么多年,她乖戾跋扈,上不敬父母,下不慈弟妹,如今更是口出狂言,字字如刀,根本不把我这个父亲放在眼里,不把江府的名声放在眼里!”
“......事到如今,我也只能这般了,你休要怪我。”江游之闭上眼睛,叹息道:“我真的...已经仁至义尽。”
在一旁的陈氏却是乐开了花。
这个主意她其实早就想到了,但是犹豫着没说出来。
试想若是直接将江绫月关起来,对外宣称她疯了,嫁妆的事自然不必再提,而如此一来三皇子肯定不会娶一个疯子入门,到时候婚约一解,她的婉若不就有机会了么。
但这个法子一旦用上,江绫月一辈子就毁了,故虽是一石二鸟之策,陈氏也没敢直接说出口。
但现在,江游之竟然主动提了出来。
陈氏欣喜若狂,嘴上仍是劝道:“老爷万万不可,绫月只是一时糊涂,她平时不是不讲理的性子啊。”
江游之现在哪里还听得进去,脸色一沉,道:“我意已决,你不必多言。”
陈氏心满意足地闭了嘴。
她劝也劝过了,这事就和她摘清了关系,日后就算江游之想起来后悔,也只能怪他自己。
祠堂内一片寂静,二人各怀心思地静立着。
陈氏回首看了眼秦氏的牌位,走到供台前拿起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