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娜捧着一个小盒子快步走了过来,声音压得低低的,像是注意到了自己引起的气氛变化而有些尴尬,“我妈妈寄了饼干过来——和格斯打过招呼了,他说可以在这里吃。”
“姨姨记得我的生日?”
“是我爸爸记得。”
说着,安娜已经走到了伊凡身边。伊凡掀开她手中盒子,一排排圆圆的饼干露了出来。
“啊,姨姨的手真巧——不如就在这儿分着吃掉吧,趁着新鲜,你说呢?”
“这是送给你的,你来决定。”
“这不终究是你爸妈送的嘛。”
“哟,这会儿跟我装模作样客气起来了?”
伊凡和安娜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一起乐出了声。接着,前者接过盒子,在游戏室里兜着圈分发起来,还不忘递给安娜一杯没有动过的淡果酒。
“晚上好,安娜,刚刚我们还在说关于你的事。”艾利欧特随手抓出两片饼干,转向安娜。
“是吗?说了什么?”安娜呷了口酒,脸上立刻显出一点微红。
“说关于我小说的事,你之前说的那些很有意思——事实上我有些好奇,关于今天那些装饰海滩的木雕柱子,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有啊,他们堵住了我去捡珊瑚的小桥。”
哈维忍不住笑了出来。
“哦,我不是那个意思,”艾利欧特也笑了,“我是指——风格上?您对艺术似乎挺有见解的,这让我很感兴趣。”
“我哪有什么见解,您真的不要因为我的宗教背景而觉得我有什么特别的,呃,艺术直觉。至于今天那些浮雕,确实和我们传统的艺术风格……有一些区别,我没办法说什么。”
“这样啊,”艾利欧特又咽下一口酒(哈维忍不住开始回忆,这是他今晚喝掉的第几杯,并盘算着是否该以医生的身份开口劝阻),“我总觉得您能在艺术上给人以特别的启发,或许是因为……”
说着,艾利欧特摸了摸自己的一边耳朵,安娜也跟着抬起手,但还没触到自己的耳朵,就反应了过来:
“耳洞?”
艾利欧特点头。
“哎呀,这是您听谁说的,还是您自己发现的?我还以为并不显眼。”
“当然是我自己发现的啦,虽然您没带耳饰,但挺容易看出来的。”
容易吗?哈维扶了扶眼镜。
“啊,所以您觉得这样一排耳洞很特立独行,很有所谓的‘艺术家风范’……”安娜摸着自己的耳朵,若有所思。
“也不全是因为……”
艾利欧特想要多说两句,安娜却又开了口:
“其实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您想听听吗?可没什么浪漫或者激动人心的小说情节哦。医生,您还记得之前和您说的吗?伊凡对于我们的传说有鬼扯的成分。”
哈维没料到安娜会突然回头把自己拉入对话,他已经做好了在一旁安静听故事的准备:
“对,我记得。”
“那不如就让我趁现在讲讲实际情况,我忍这小子乱讲故事很久了。”安娜嘴上这么说,看向伊凡的表情却笑吟吟的,伊凡闻声回头,做了个鬼脸。
哈维和艾利欧特交换了一下眼神。安娜明显很有兴致,不管是因为历史故事还是因为酒;但对有些上年纪的独居男性来说,更能触动他们的是两位年轻人之间的亲情和友情,吵吵闹闹,热热乎乎。
“我们那里很早就有图腾崇拜,从原始的绘画、雕刻,到后来的文学作品,各种生物的图腾都有很重要的地位。在我们那个地区,最重要的图腾是树,而为了突出树的特征,或者出于审美方面的考虑——谁真的知道以前那些人是怎么想的呢?——藤蔓植物就成了树的图腾里很重要的要素,人们很愿意在画一棵神树的时候为它加上几圈金闪闪的藤,民歌和长诗里也总把这两样放在一起写。”
安娜一手端着酒杯,浅金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