瓣的清香,陶醉地长叹。
“往后秋日里,若有空,可来我家坐坐,我那新砌的花坛里也种了许多菊花,开得很好。”
“听说大人将家院翻新了一遍,薛缜尚未拜访,改日必携好酒登门叙旧。”
胡祥闭上双目,轻道,“如此甚好……老夫拆了所有门槛,从今往后,不会再绊倒任何人了……”
薛缜刚要走,听见此话,忽地浑身一震,瞬间想起看见胡祥站在门外时,自己心间那股猜疑是从何而来。
“大人近来……也时常梦见故人吗?”
胡祥睁开眼,意味深长地瞥了瞥远处紧闭的房门,笑道:“伤春悲秋,感怀往事,人之常情嘛。如老夫这般,深知天命已近,便格外容易陷入回忆。梦境是慰藉,自当珍惜。薛统领,您难道……全然不会梦见故人吗?”
“……”
薛缜没有开口,摇了摇头,启步离去。
胡祥没有等来回答,但知他心中所想,望着男子挺拔的背影,嘲讽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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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王妘谦携相国闻琰、司马祝黎在山脚等候接见,在重兵监视之下站了一整日,未进食水,直到黄昏之际,才被告知取消会面。
三人早有预料,不以为意。眼见夜幕将至,附近仅有一座残破的茅草屋,而四周卫兵并无将他们带离之意,想必就是要借此地先羞辱虞王一番。
闻琰捱到现在,饥渴难耐,肿胀的双脚近乎失去知觉,可仍然强撑着不露半点疲色。
妘谦的背影占满了他的视野,逐渐敛起的天光描摹出眼前男子消瘦而挺拔的背影,像荒漠孤立的一株枯树。滚滚沙尘遮天蔽日地涌来,闻琰觉得自己好似化作筋疲力竭的迷失者,不顾沙暴向着天地间那唯一的标识扑去。
即将被吹倒时,侧方有手扶来,稳住了他摇晃的身子。
“小心。”祝黎低沉清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妘谦闻声回过头来,双眼如此刻天际一般泛着血红:“不必再等,我们去歇息。”
附近的卫兵不为所动,好似看守的不是敌国首脑,而是几只翻腾不出什么动静的牲畜。
“我没事。”闻琰僵直着脊背,笑了笑。
“你不该来的。”妘谦蹙眉,眼中满是担忧,“你太执拗,从不顾及自身,往后还有漫漫长路,这样怎么撑得下去?”
祝黎点头,轻声道:“王上所言极是,你当初明明答应了留守,何必又突然执着,非要跟来?”
“君主以身犯险,我岂有脸苟且偷生。”闻琰已疲乏得鼓不动大义凛然的气劲,声音如秋风般透着萧瑟与决然,“再者,祝兄都备了献给扬王的礼,我慷慨之名在外,怎好吝啬?自当同来为大宴助兴。”
妘谦无奈地叹了叹,挪动僵足,领二人向茅屋走去。“我的回归,于国于民有害无益,沦落至今多是咎由自取,并无怨怼。二位肱骨之臣,忠勇之士,危难当头不离不弃,我愧受恩情,无论如何,断不能连累你们。”
“切记,明日言行万不可触怒姬衡,莫要太过护我,你们的安危在我之上,如一人有难,则妘谦必自戗在前!”
闻琰当即一愣,这样的狠话终于震慑住他。
祝黎凝视虞王片刻,点了点头。偏开目光,脑海中油然浮现初见妘谦的一幕。孤城之外,那道清瘦的身影在尸山血海中跪拜,即便早已看惯了满目疮痍的景象,他仍然觉得有那么一瞬间触目惊心。
这个人身上有种迥异于其他君主的特质,不属于苍穹之顶王宫之巅,而落在茫茫尘世,低于丛林田野,矮于庸碌万民,最终跪伏在破碎的山河间。
不怪乎闻琰如此忠心不二,祝黎暗想,抛开身份,至少从表面上来看,他们两人的品性算是十分相像。
闻琰将从前无数醉生梦死的夜里借酒麻痹的心志在妘谦面前尽数展现,他终于寻得了自己心目中的君王,哪怕是在穷途末路,踏入生死关头,也甘愿随之走到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