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这些年过得如履薄冰,多少人等着拉她下马推选一个更有未来的储君,但父亲疼爱,母亲怜惜,周锦惜已经知足,哪有天下好事全在一家的道理。
细雨受了冤枉,叫苦道:“小姐,细雨就是心疼小姐,咱们在汝南的时候,君上还是王爷,元后还是夫人,老爷夫人琴瑟和鸣,小姐聪明又乖巧。本来...本来咱们家不用遭受这些的,可如今元后日日担惊受怕,小姐忙里忙外,那些人...那些人还那么说小姐,王爷也被迫娶了这些女人....”
周锦惜才收起玩笑姿态摆正脸色道:“细雨,你可知道,倘若父亲没有继位,倘若让我那几位对皇位虎视眈眈的叔伯继位,咱们家还尚且有无性命?”细雨一时被骇住,将想说的话噎了回去。
周锦惜无奈叹道:“日后不要再说这些话了。”汝南...汝南之时,何尝不是她的黄粱一梦,母亲出身汝南一处商户人家,父亲在游历途中结识母亲,愿意为他定居汝南。
她在汝南长到六岁,父亲发誓这辈子永不纳妾,与母亲恩恩爱爱,虽不及如今富贵,好歹父亲也是先帝一母同胞的弟弟,还是已经被分封的王爷,她也本以为,自己的一生平安顺遂,直到嫁做人妇,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
可惜一切梦碎在了先帝暴毙那一晚,大叔伯暴毙,留遗诏将皇位留给了自己父亲,最与皇位无缘的十六皇子,那也是她第三次进南阳城,谁知这一进便是十年。
“母亲,俞妃可是真日日过来讨嫌?”周锦惜知道自己母亲性子,唯恐受了欺负。
“好了,没什么事的,我知道我出身引人争议,再说好端端的提从前作甚,如今咱们一家三口还好好活着便是最好。”元后招呼周锦惜吃菜,周锦惜又怎么不知道母亲何尝不想那段日子,可是母亲说得对,活着便好。
“对了母亲,你还记得沈家吗。”周锦惜看元后依旧愁眉不展,想道。
“沈家?这怎么能不记得,当初是汝南沈家护送我们安全到了南阳,后来又自请命去打仗,我与沈家姐姐还当初指腹为婚呢。”元后想起来了年少时的趣事,方才露出了笑模样。
周锦惜笑道:“对,就是那个沈家,今日早朝,西北边关几年来未有外敌入侵,沈家过两日便回京述职了。”
“这可太好,我与沈家姐姐十余年未见,如今倒不知道他们一家在边关好不好。”元后笑起来温温柔柔的,说话不疾不徐,不说父亲,就是周锦惜听着都如沐春风。
“是啊,等过两日,便诏沈夫人入宫,我想,母亲也能有个说体己话的人。”周锦惜眼见着母亲这些年从眼里熠熠生辉到如今忧心忡忡,心里也不是滋味。
元后自然欣喜。
周锦惜又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嘱咐道:“母亲,俞妃虽为人跋扈,但实在蠢笨,若是她再来生事,称病不见便是。”
“知道的,你也要注意身子,最近没什么不适吧。”元后慈爱道。
“很好的,母亲就放心吧。”周锦惜摇头道。
“没事便好,我就说我家蓁蓁怎么会活不过二十,我家蓁蓁能长命百岁,活着嫁人生子,活着看儿孙满堂。”元后提及此便两眼含泪,自觉对不起女儿。
“母亲,你放心好了。那不过是当初,如今女儿身体很好,太医也说女儿身体很好,您放心便是。”周锦惜自是看不得母亲这等模样,也是含着泪道。
“对对,我家蓁蓁长命百岁。”
“长命百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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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母亲寝宫用完膳,周锦惜想着父皇必定为了社稷焦头烂额,便带了点从母亲那边带来的小糕点去了承明殿。
“参见父皇。”
在母亲那里唯有自己人,周锦惜可以自在点,但父亲身边人多眼杂,一言一行都要合乎规矩。
“蓁蓁来了。快坐”文嘉帝将奏折放下,来迎周锦惜。
“儿臣猜到父皇未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