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容晚玉进了书房,缓缓行了一礼,也不待容束应答,便起身又道。
“女儿此行匆忙,还有不少杂事未定。不知父亲传唤,有何要事?”
言行间,看似持礼,却无半点敬意,让容束忍不住拧起了眉头,想起此番容晚玉是负皇命出行,才勉强平息了心中的不忿。
容束抬手示意容晚玉坐下说话,略吸了一口气,让面色和缓了些。
“为父一直知道,你是个能成大器的孩子。咱们家里,你弟弟还小,你能靠自己有一番作为,为父很是欣慰。”
对于父亲的认可和肯定,容晚玉的心丝毫不起波澜。
前世的她,也许对父亲还有憧憬和向往,希望自己能够得到他的夸赞,今生,却只想着让他少说几句无关紧要的话。
何况,容晚玉深深知,容束的和颜悦色之下,必定事出有因。
她抚了抚衣袖,对容束的好话充耳不闻,笃言道,“父亲今日传唤,想来不光是为了说这些吧?”
父慈女孝的戏码,女儿不接戏,容束这个当父亲的也演不下去,最后只好表明真实想法。
“咳,是这样,你二妹妹送信来说,未出阁时年岁小不懂事,和你闹了些不愉快。现在成婚后也明事理了,想要设宴给你送行。”
提起二女儿容沁玉,容束的心态也十分复杂,至今还能想起二女儿出嫁前,和自己闹得不愉快。
但多年的疼爱也不能由此抹去,见如今二女儿知错认错,容束难免心软。
除了这份父女情,能让容束答应前来劝说容晚玉的根本原因,还是如今容沁玉的身份。
澧朝的继承人未定,容束便不想得罪任何一位有可能继承大统的皇子。
既然亲家永宁侯府和四皇子姜询走得近些,容束便想着,自家能和二皇子维系好关系,也算是不偏不倚。
日后无论哪一位皇子荣登大宝,自己都不会受到牵连。
“年岁小不懂事?”容晚玉听完容束的说辞,立刻笑出了声,仿佛听到了天下最好笑的笑话一般。
末了,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容束,“父亲可还记得,二皇子妃比女儿不过小半岁。”
也就是说,当初容束和钟宜湘成婚后,还是新婚燕尔之时,便让萧姨娘也怀了身孕。
他当初纳萧姨娘时却放言,对萧姨娘没有半分感情,只为全父母之命的孝道,日后只当对待妹妹一般照顾萧姨娘。
容沁玉的出生,让容束对钟宜湘的承诺,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容晚玉似乎没瞧见容束脸上的尴尬,又问道,“订婚宴那日,宫中发生的事,女儿相信,父亲都还记得。”
“父亲以为,女儿要如何原谅一个,在长姐订婚宴上,和未来姐夫苟且的好妹妹?”
容晚玉并不想嫁给二皇子,甚至恨不得杀了二皇子,但这一切,容束并不知情。
在他看来,此前圣上赐婚,本就是属意大女儿容晚玉嫁给二皇子,不仅是容家,京都内所有人都如此以为。
而订婚宴那日发生的事,容束自然没有忘记,每每回想,都觉得气血攻心。
但这些,到底都是已经过去的事了。
“住口!”
容束喝斥了容晚玉的讥讽之言,在愧疚怜惜和不满愤懑中来回转换,面色一时间精彩万分。
“这些都过去了,你二妹妹她,再怎么说现在也是二皇子妃。你这些话,万万不可再提!这不但关系着你和她的名声,更关乎咱们容府的脸面!”
面对容束的激动,容晚玉则一派平静,缓缓起身,朝着他福了福身。
“父亲既然还要容府的脸面,便请转告二皇子妃,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如今已是皇家儿媳,就别再念着容府当年那些旧情。”
想起容沁玉和二皇子暗通款曲之事,如今父亲都还被蒙在鼓里,容沁玉便勾起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