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管事唉声叹气的回了武定侯府,得知武定侯和大爷都还没回来,不由觉得鬓角上的毛发更稀疏了。
王夫人的人早等着他,得知没把王虹带出来,气得王氏不顾脸面破口大骂,她嫂子蒋氏哭哭啼啼的说道:“妹子,只怕武定侯的帖子不顶事,我看那新来的顺天府尹不是好打发的,前儿我们使了千两银子才打听出些许消息,倒不如借我们些银子,我们才能接着使力。”
王夫人对大管事喝道:“听到没有?快去账上支两千两银子来!没用的东西,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要你们何用!”
大管事暗暗叫苦,去账房支了银票来,蒋氏拿了银票要走,大管事不得不出言提醒:“我看这位顺天府尹不似从前那位,怕不是拿银子办事的。”
王夫人骂道:“糊涂蠢材!你不带银子去自然是办不成事的。打听个消息就要一千两银子,只怕这两千两还不够使。”
回头又对蒋氏道:“嫂子先拿去用着,不够了我再让人送去。”
蒋氏眼神闪烁,把银票塞进怀里匆匆走了。
及至晚间沈玠回来,大管事找到他,苦着脸问他此事该如何是好?
沈玠笑了,道:“您老也是糊涂,这家又不是我在当,您是大管事,遇到了麻烦自然得找当家的去啊!”
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大管事咽下苦水,做好被武定侯责罚的准备,将此事报给了武定侯。
还没听到那两千两银票的事,武定侯就把手里的茶杯砸出去了,骂道:“你是真糊涂!为何不早报给我?”
他拔腿就往王夫人院里走,没多久,里面就传来摔摔打打的声音。
“去年秋的杀人案,竟是瞒着我让人脱了罪!你既有本事,就让此事一辈子别被掀出来,这会儿捅出来,你还想用我们府上的名声给你娘家擦屁股!”
王夫人吃了武定侯一顿排揎,也不辩驳什么,只抱着他的大腿哭,道:“老爷,我就一个亲哥哥,哥哥也就一棵独苗,若是虹哥儿出事,我们王家不就绝后了嘛!老爷,求老爷帮帮虹哥儿,帮帮王家吧!”
武定侯恨不得给她也来一记窝心脚,到底是夫妻多年,又有了年纪,做不出这等事。
只能长叹一声,道:“明日我亲去周旋一番,救得了救不了,都是天意。”
王夫人忙道:“只要老爷肯出面,哪有救不了的道理呢!”心下已是松了大半。
武定侯却道:“你是不知这位新上任的顺天府尹!”
和一介妇人,也说不上官场上的事,只眉头越皱越深,心思十分繁杂。
次日,还没等武定侯去顺天府运作,顺天府尹就把他弹劾了。
“武定侯纵容妻族子弟行凶,目无法纪,妄以威势行贿朝廷命官,包庇凶犯!”
三日后,徐凤歌听哥哥说了这么一嘴。
她先是一愣,然后问道:“这说得是谁?”
徐飒语气里带着些厌恶,说:“还能是谁?就是玠哥继母的内侄儿,名叫王虹的那个。”
徐凤歌自然知道王虹是谁,上辈子她嫁给沈玠之后,这个没人伦的王八羔子竟然对她起了淫心,被自己好一番收拾!
只是那时候她并不知道王虹身上背了人命官司,把王虹伤了之后,王虹就被送出京城去了。也因此,王夫人对她愈发憎恨,惹出不少闲气。
徐凤歌手里捧着个莲青色钧窑碗,碗里浮着几片瓜果,她用小叉子叉起一块,却并未放入口中,只悠悠问道:“怎么这会子案发了呢?”
徐飒道:“谁知道呢!原是去年秋的案子,当时被压了下来,前些日子忽然就闹将出来。我寻思着,兴许是新上任的谭大人整理旧年卷宗,发现了其中猫腻,才重新彻查的吧?”
徐凤歌点点头,赞道:“这位谭大人,最是铁面无私的。”
若是能趁此机会铲除了王虹这个祸害,也算是为后人谋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