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原薰推开障子门时,屋子里已很热闹,一眼看去,她是最后一个到的。
灰原薰走到自己的位置,和周围几人打招呼,其中有负责统筹编织情况的太太,见她来了,立刻开口:“小薰,你昨天有把帽子带出这里吗?”
得到灰原薰的摇头,对方道了歉,说这几天都很奇怪,不是怀疑灰原薰,只是例行问一下。
“发生什么了?帽子不见了?”
“是啊,开始明明编了二十顶,变成十九。每隔一天就少上一顶。我以为是我算错了,按道理不会啊,我还让别人算了呢,数字也是对的,确实少了一顶。但是其他地方也没丢东西的样子,欸,我也搞不清了。”
“就是一顶帽子啦。”另一人说:“少一顶就多编两顶,反正材料还有多,没事的。”
“但总归有些……”管理人摇摇头,也不再想了,好像还是觉得是自己数错了。
大家纷纷开始分享自己算错数的事。不想就算了,一想实在太多。
小的时候哥哥故意算错饭团数,多给她一个,后来她偶尔也会这么做,哥哥每次都露出看穿的表情,然后很高兴地吃下去。还有两人帮爸妈跑腿赚零花钱,一起去买食物,每次都会把钱加起来,站在零食柜前算上好半天凑数。哥哥看上去不太擅长数学,却能很快做出好几位的加减乘除。
“真好啊,”大家都听得入神,连编织都忘记了,“现在呢,哥哥上大学去了?”
灰原薰记得步鸟的叮嘱,笑着回说:“在很远的地方。”
她的笑容中没有丝毫阴霾,不会让任何人想到死亡,好像她和她哥哥还是感情很好的一对兄妹,平日偶尔能见面,手挽手一起去逛街。
在神社一呆就是一天,中午和真琴一起吃饭,有村和其他人一起。还没说起帽子的事,真琴就对说她问了有村什么情况,结果还是那件事。
“有村家附近的下水道最近总堵住,但又找不出是什么东西。”
半夜的时候能听到动静,以为是老鼠,但老鼠夹什么都没捉到,又不能放药,因为可能会误伤到猫。昨晚回去,半夜又堵了,水往上涌,在家里的院子里,呈起了碎瓦。一家人捞了半天,出来一大坨黑乎乎的东西,不成形状。有村做了噩梦,所以早晨才是那种表情。
听上去不像是咒灵,毕竟咒灵是吃人的,而且她没在有村的脑袋上看到数字。或许是那个东京的恶魔,在这边留下了痕迹。
“有村家就在绫鸟附近吧,只有他家堵住了?”
“其实堵得不止他家,最近接连的。不过可能夏天就是这样吧,附近的小孩经常掉些东西到水沟里,是谁的也没能承认。”真琴完全没想到可能是灵异事件。她是个很天然的女孩,和步鸟一样。
灰原薰没再多问,不过这天吃完晚饭后,叫上步鸟一起去散步,说要去有村家看看。
“为什么?”步鸟问。
“你难道不想看看真琴喜欢的是什么样的人吗?”
“你忽然好关心她哦,”步鸟疑惑,也没多想,“我知道有村是个好人啦。去年我不小心把西瓜掉进水沟里,是有村拿皮球换了西瓜,帮我掩盖了这件事。真琴还是挺有看人眼光的,而且他也喜欢真琴,所以他俩,绝对没问题。”
怪不得步鸟胸有成足,完全不担心有村会和其他女生在一起。
时间已是晚上七点了,天色还没全暗,远处的蓝色与红色交织在一起,要将最后一抹黄昏留在世间。两人走到有村家所在的那条街上,步鸟就先抬起了脚。
“哎呀,这水也太多了吧。”她叫了起来,往后退了一步。
步鸟穿的是凉鞋,迈步的力度大些,水就溅到了她的脚上,虽不算难受,但毕竟是下水道里的水。
灰原薰穿的是运动鞋:“我去看看,你先回去吧。”
“你要去帮忙?我估计已经有很多人了。”步鸟往远处看了看:“等会儿我换了鞋过来,你要回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