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腻人的笑声,钟离二人眼观鼻,鼻观心,守规矩地立于道边。
“青玄,这就是你的不对,青筵脾性如此也是受本宫纵容,你与他置气,不就是与本宫置气,嗯?”
青筵……竟是湘山山洞内那个人,曾颦忍不住好奇抬首,正巧鸾驾抬至二人面前,宣化凤眸一撇,见到碧色衣衫的钟离,微微挑了挑眉。
“停。”
宣化挥手喊住前进的銮轿,凉薄地开口道:“抬起头来。”
曾颦在宣化长公主喊停时连忙低下头,听她此言暗暗后悔自己的莽撞,抬起头却见长公主意味不明地看着一旁的钟离。
“你是,姜府嫡女,姜浔的妹妹?”
钟离心底有一瞬间的不安,她已嫁入骆府,出嫁从夫,长公主如何会以闺阁之中的称呼唤她?
“回长公主,姜浔确是妾身兄长。”钟离盈盈作揖,至始至终低垂着头,礼数周到。
宣化闻言缓缓笑开,目光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打量,“本宫怎么觉着,你和他并无相似之处?”
姜浔五官清隽,气质飘逸,钟离则是杏眸黛眉,艳丽中有一丝懵懂的娇憨。
这句状似无意的话让钟离暗中倒吸口气,斟酌半晌不知如何回答,正欲开口,銮轿再次抬起,往西苑幽幽而去。
“真是好大的威风,江南这一路,怕是不得清净。”曾颦待仪鸾走远便忍不住埋怨,却未得到回应。
她转头见钟离仍在发愣,不由开玩笑道:“怎么被吓着了?没事儿,你夫君是锦衣卫,长公主也不敢轻易动你。”
身后采一拉了拉钟离的袖子才让她回过神,余光撇见苏蝉亦是愣愣看着长公主方向。
钟离勉强挤出一个笑意,两人继续向前院走,没过两步便路过与西苑毗邻的合院。
此时院内小厮正在忙碌,一个面熟的伶俐身影背着四五个包袱,自院前走过,钟离认出是姜浔的贴身小厮。
想来是姜浔被分在合院。
就在此时,身后南院传来尖利的哭喊,响彻天际:
“来人啊!要杀人啊!”
钟离与曾颦顿步,心中皆是担忧,这声音是方才被掴掌的侍女,想到长公主手下的掌事都如此疯狂行事不计后果,现下轮到本人,该不会真闹出人命吧?
二人人轻言微,亦不想冒头去招惹宣化长公主,可实在是无法见死不救,遂命采一与灵怡,还有曾颦的侍女去前院找管事以及骆已呈,带着苏蝉一人往西苑折返。
“中邪了是不是,在这条路上来回走。”曾颦无语地挠了挠头,尽量讲话说得狠一些,像是这样就能为自己打气。
不过几步路,很快便回到西苑,场面已与方才截然不同。
此时细雨已经停下,天色却仍是灰蒙蒙,压的人喘不过气。
侍女搬来一张软榻在院中,宣化好整以暇地倚在上面,吃着青玄递来的果子。
青筵则是在一旁挥着团扇,面容冷峻。
宣化面前跪了两名女子,一位是方才受辱的侍女,她两颊肿胀得几乎睁不开眼,满面凄然,大吼道:“我家夫人素有顽疾,受不得惊吓,长公主如此是要她的命啊!”
她所言的夫人此时正跪在她的右侧,面上没有一丝血色,有气无力地靠在她身上不停喘息,宛若下一瞬就要晕厥。
宣化闻言笑得张扬:“话不可乱说,齐夫人不是非要留在这里吗?本宫成全她,只不过本宫素来习惯一人住,只得委屈下齐夫人睡在院子里了。”
言毕看见钟离与曾颦二人,讶道:“哟,你们俩不是走了,特意回来看热闹?”
此时几名小厮正从屋内搬出一张红木拔步床,置于齐夫人与侍女身侧,随即凶神恶煞地上前,竟是要将人强行拉至床塌上。
那名侍女激烈抵抗,嘴中不停哀嚎,齐夫人亦是面露痛苦,喘得更急了。
青天白日强行让朝廷命妇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