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怒(2 / 3)

出什么有用的话,遂不再有耐心,向陆达海淡淡吩咐道:“废了他。”

陆达海领命,一手便提起骆斐仁的后颈欲向外拖去,嘴里还不忘念叨着:“御史大人,得罪了。”

骆斐仁向来自命清高,督察御史之职品级不高,权利却是极大,首辅以下一切官员皆受御史督察。

他自认手中掌握了骆以呈的一些命门,对方绝不可能敢动自己分毫,想要挣扎却扯到了伤处,咬牙恨道:“骆以呈,你敢!就算我今日真把你夫人睡了又如何?你与你父亲一样,不过一介武夫,还想反了天不成?”

陆达海闻言一激灵,忙伸手捂住骆斐仁的嘴,骂骂咧咧:“他娘的,自己想死还要捎上别人。”

骆父骆母乃是骆以呈的逆鳞,是故两人生前居所覃翠轩亦是南院禁地,今日骆斐仁擅闯已是触了骆以呈的底线,再加上这狂妄言辞,自己不必再手下留情。

没过多久,外间便传来骆斐仁的惨叫声,响彻天际,令人心惊。

不停抽泣的莺儿吓得两眼直翻,眼看就要晕了过去。

秦氏有些不安道:“大人此举会不会太过,骆二公子毕竟是您的手足。”

骆以呈闻言缓缓笑开,柔和了五官,却流露出一丝妖异。

他执起茶盏,上前为其倒了一杯茶,“秦娘说得没错,只不过,我平生极讨厌自以为是之人,秦娘应当明白吧?”

秦氏眼皮跳了跳,接过茶盏一口饮尽,恭敬道:“老身省得。”

随后骆以呈像是想起什么,陷入了极为久远的回忆,目光透过窗户看向覃翠轩,变得温柔。

他食指卷曲,在桌上轻敲。

“嗒,嗒,嗒……”

一下一下,富有节奏,随着人的心跳上下起伏,无人猜得到他心中所想。

直至莺儿在极端的压力下,忍不住“哇”地一声大哭,方才惊扰了满室的寂静。

“大人,奴婢错了,奴婢不该听夫人的话,为她隐瞒与骆二爷的私情,奴婢什么都招,求大人放过奴婢。”

钟离闻言一惊,不可置信道:“莺儿我对你不薄,为何如此诬陷我?”

她半边脸高高肿起,吐出的话亦是含糊不清。

骆以呈被莺儿的叫声唤回思绪,如梦初醒,半眯的眼眸落在钟离身上,迅速蓄满雷霆万钧的风暴。

钟离心中咯噔一下,急急辩解道:“大人,妾身与骆御史并无瓜葛,今日之事是有人陷害,妾身……”

“覃翠轩的酒,是你砸的?”

不待她说完,骆以呈便柔声打断,像是情人间的呢喃,用只有钟离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是,我不小心……”

“你可知,那是我母亲唯一留下的东西?”

钟离瞳孔微缩,原来她误入的乃是姬夫人的祠堂,难怪会有牌位香炉等物,若是误砸了姬夫人的遗物,便是闯下了弥天大祸。

骆以呈眼中风暴席卷了足足一盏茶的功夫,终是慢慢平息,化为虚无,指着堂中的莺儿漠然道:“护主不力,送去金燕班。”

莺儿如同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软软倒在地上。

金燕班是京城最下等的勾栏,只有大户人家犯了重罪的奴会被送去那处做惩戒,那里接待的都是一些地痞老汉之类,且无休无止,直至得了花病,一席草裹抛至荒野。

钟离有些不忍,却终究叹了口气,未曾出言,今日是她命大,若真被骆斐仁得了手,被送去金燕班的怕会是她。

苏蝉在一旁默默流泪,看向莺儿的眼神带着苛责与不舍,复杂难明。

这是她的第一个“朋友”。

当日她亦在场,深知发生了什么,可惜她口不能言,亦不识字,只得在萧鹤问询她时不停摇头,示意莺儿所言并不属实。

红芙不屑地勾起嘴角,暗自期盼,自家大人下手从不留情,侍女被罚凄惨,便已证明他是信了今日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