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了缓语气耐心道:“哭是世上最无用的行径,即招不来金银,亦得不到宠爱,有这功夫还不若仔细盘算,如何能灭她的威风,令她失去恩宠。”
“……说来简单,大人现在对她如此上心,我何来机会?”
秦氏对着心灰意冷的红芙,深深吐了一口浊气。
她能在南院有着主母一般的地位,不过是掌管了库房的缘故,如今姜钰儿入府,她再拿着库房钥匙便是名不正言不顺,迟早要交过去。
明知这是必然,秦氏却仍不愿接受,宁可将希望压在面前的蠢笨之人上,若是红芙得了宠,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必不会亏待了她。
“办法如是多,一计不成便再来一计,姜家女不可能次次都这么好运。”秦氏定了定心,缓缓道:“你不是去寻过那梁文德,待东西一到,放手去做便是。”
红芙被胸有成竹的秦氏触动,逐渐冷静下来,却仍不放心,“骆府布满暗卫,这事儿真的能成吗?万一出了意外……”
秦氏轻轻拍了拍案几,俯身到红芙耳边,恰好半边脸处于昏暗处,竟显得整个人有些阴森。
“你难道忘了,覃翠轩那个是怎么死的?大人对你我,总有些情分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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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以呈这几日是真忙,当今圣上喜好玩乐,下月将在浊酒台大办筵席,由锦衣卫全权负责巡防事宜。
白日在锦衣卫廨署,夜晚则是在琴音堂,连带陆达海和萧鹤都忙得不可开交。
前几日听萧鹤禀报日月韵轩受封之事,提及秦氏和红芙的僭越,他并未放在心上。
这两人乃是母亲留下的,只要不犯大错,骆以呈便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此时已是明月高悬,琴音堂内只余火烛燃烧的噼啪声,骆以呈正凝神细看京城布防图,不时添上几笔,圈圈画画。
脑中忽然浮现一个白嫩的小脸,忽而娇憨羞怯,忽而妩媚缠人。
嗯,不知她伤处恢复的如何了。
想到此处便再也看不进面前的舆图,骆已呈起身披上大氅,踏着月色紫烟,往月韵轩大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