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渍模糊,手不自觉拉紧了冬雕的衣袖。
“呵。”冬雕一声极轻的嗤笑,摘下我的手攥到他手中,幸得冬雕有此一举,否则下一刻我就撒丫子跑了。
烟儿面上容貌如跑马灯似的变化,吓得我呲牙咧嘴,她裙角飘扬,周身涨起无数光点将她吞噬,末了,那光点又聚成人形,化作了容貌秀丽的女子,她身着广袖长裙,身姿妙曼,声音也极甜:“仙君,我回来了。”
这位该是冬雕在九天上霁泽殿里的小仙娥,他身边女子果然各有千秋,美不胜收。
“嗯。”冬雕松开我的手,对小仙娥道:“把眼睛还我。”
“不急。”小仙娥的眼睛在我身上仔细打量,“这便是盛魂的容器?”
我被说成是一件器物,心中不免咯噔了一下。
“你说是便是吧,我须立即取回属于我的东西。”冬雕语气平平,上前捏住小仙娥的肩,将头往仙子额前贴去,他高出仙子一头,这姿势非常暧昧,惹我眼红。
瞬息之间,冬雕周身灵力暴涨,沾血的衣裳如被洗炼般淬出耀眼的胭红色,仙力萦绕,那力量感如伏虎降龙般压迫的我喘不上气,现下才明白二苟子往日所言“此番我没有跪下已是十分刚烈”是为何意。
我站的笔直,也可能是呆立的笔直,看冬雕转过头来,他眼中荡起一圈青灰的光,只一瞬,眸色变作青灰,他原本应是这番模样。
我咽了口唾沫,听冬雕向我叹道:“你可是让我好受!”
我知此刻他若是想捏死我,是不费吹灰之力的。
“大仙,饶命啊!”想起昔日旧友的保命法则,我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冬雕气定神闲坐在我身侧,问小仙娥:“你的事都办妥了?”
“幸不辱命。”小仙娥手中聚起一团粉青光点,“战神苍术的七魂八魄终于凑齐了。”
战神苍术?并非一世凡人?这又是我全然不知的事情,我不安起来。
冬雕握紧我的手腕,拉着我与他并排坐下:“你不要逃,听我说完。我认识你师父的时候,万华城白玉池的玉怕是都没长成,但到底还是比苍术晚了五千年。”
苍术本是九天上的战神,那一世于尘世历劫,无意用自己的血点化了一株玲珑草,后经几番纠葛,其中滋味自是难喻。本就为历劫而去,总归是圆满不了的。
不想,苍术返回天界五千年后,袅袅成仙登天。
彼时,冬雕是霁泽殿里的飞羽大人,也是与战神苍术肝胆相照的生死之交,他二人屡次浴血战场,同袍同泽,护佑尘世安宁。是日,他二人在瑶台小聚饮酒,那红衣黑发的女子施施然走来,微微欠了身,朝着苍术道:“多谢上神成全。”
冬雕只道是受苍术提点的小仙,不甚在意,自顾自酌着酒,却看那女子红了眼,苍术也一副踌躇模样,后几经追问,才晓得他二人有那么一世。
袅袅离开都城后,独自承受着不可生不可死的滋味,她看苍术身死,宅府荒芜,看大周覆灭,朝代更迭,活下去的意念如火焚锦缎,寸寸成灰,可转念间,又多是舍不得这曾与苍术共有过的尘世。
她是受奇遇开化的灵物,无人可依,无处可靠,似是被流放在了尘世,随人世沉浮。一年一季,光阴流转,白云苍狗,野马尘埃,她走过山水千万,救过苍生万千。
五千年后,终是天道所归,她登临仙位。
瑶台相逢,五千年的生死煎熬一掷而轻,遇上了,看见了,心又动了。离庐与苍术之间的情分累着便浓的化不开了。
“小仙离庐,来给飞羽大人送药。”霁泽殿前,离庐对冬雕身边的小仙娥道。
珞烟接过琉璃瓶,十分疑惑:“我家仙君受了伤?”
离庐眼睛往殿内探去:“也不是,与阿修罗界一战在即,有备无患。”
冬雕端坐殿中,手执黑子笑的和善,对棋盘那边的苍术道:“找你的。”
“扰你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