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令月再次想到醇玉以头撞柱的惨状,突然抑制不住恶心,往门外冲了出去。
干呕起来。
闭上眼睛全是醇玉那鲜血直流的脸,那样的令人冷汗直冒的惨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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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怀疑整个事件的背后主谋是大公子?”李无殊伸手拂散了氤氲的茶汽。
梁疏淮笃定道:“茂润不过是个贴身的仆人,有这么大的胆子么?”
李无殊沉吟许久,反而拿出自己的推断:“会不会此事,大公子并不知情?”
“你为什么这么说?”梁疏淮问。
李无殊说出了一个令梁疏淮捧腹大笑的猜测:“这拐卖民女当笼鸟哑雀,利润颇丰,若真是大公子主谋,怎的填不上他亏损的窟窿呢?”
“会不会——别有他用?”梁疏淮被李无殊的话给激起来了,他仔细分析道:“不管是阿父分给他的经商人脉,还是护国公府这一层身份,更别说他那身世煊赫的夫人。”
“按理说,他应是不缺钱甚至可以说是富余——哪怕他那一批海货亏损了,可我不信没人替他买单——想攀上护国公府的人海了去了。”
“连迂腐老实的张舒知不也迫不及待地想要搭上我么,明明我什么都不能帮他。”
梁疏淮继续分析道:“先前追杀我的那一批人总是不厌其烦地释放出‘梁疏潇为了我的婚事而杀我’抑或是更没有理由的‘梁疏潇想杀我’——当时我与你推测过,似乎是想阻止我们来永安郡——但进了永安郡后,那伙人却偏偏没有再追杀过我们。”
“连我遇刺那一回,是涂虎的义子小五下的手。”
“我曾以为是郡里人多眼杂,他们不好下手。”
“可我与宋令月走街串巷地送货一个多月近两个月的时间,我没有发现过什么可疑的人物。”
“我想追杀我们的人,是不是想把我们引进永安郡而不是阻止我们来此地?”
“如此一来,这批人反而证实了不是梁疏潇派来的——在我们假设背后主谋是梁疏潇的基础上。”
“所以可以推断,梁疏潇需要大量的钱是为了移作他用。”
李无殊被梁疏淮有些跳跃的思绪给绊住,他消化了好一阵才明白。
问道:“可是大公子‘作他用’的他用是什么呢?”
“若是想打点各个级别的官员让这见不得人的买卖做下去,也不至于需要这么多钱。”
“一来梁大人不得从政,二来圣上又生性多疑,大公子虽是尽心维系好,可多做之事反而无益处。”
“若是想做生意——又回到了我们先前说的,他的确不缺钱。”
“难道他真的铁了心想要和你夺家产?”
梁疏淮摇了摇头,“家产这种东西我虽是不稀罕,但祖父曾和我说他早已定好,就算我死了,我那份家产也不会是梁疏潇的。”
“祖父的这些话,我想阿父也早已经同他说过。”
“莫非真是为了宋御史家的娘子打抱不平?所以与你针锋相对?”李无殊疑惑道。
梁疏淮叹了口气,止住了李无殊越发离谱的推测,“今日就此作罢,再讨论下去也是无用。”
“你去打听一下,追杀我们的到底是什么人 。”
“行动有素,下手又置人于死地,不是军队的路数也不是江湖上的套路,偏偏帮得我们来了永安郡。”
“我有一种预感,这些人可能是好人。”
李无殊笑道:“差点杀了我们的好人?”
梁疏淮闭上了嘴,只将彻底冷下来的茶一饮而尽,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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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令月不想让柳雾担心,自己个儿扶着门框休息了许久,最后索性坐在了弄珠玉一旁的房檐下呆呆地看着人来人往。
步入初秋,没有了夏天的热气,吹来的风都带了点凉爽。
在这瞬,宋令月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