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却是无人可取,无人可用。
此,一为钦州文教不兴之罪,二为钦州动乱之罪,三……何尝又不是朝廷不闻不问之罪?
“一味依靠这些大族,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唯有我钦州州府自己立住了,不受这些人牵制,方能将一地治下,真正能握在咱们自己手中,”苏慕容犹豫了下,还是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钦州无银无粮,是以,我欲效仿康宁年间,重开边市。”
在座诸人悚然而惊。
卫澄面有惊色:“四小姐,如今正值两军交战,我等重开边市……与资敌叛国又有何异?”
“我钦州如今虽能勉强自给自足,但也不过是夏粮初收,有些东西还要依靠商队为我一地百姓带来生机,譬如说粮种、布匹、酱油、酱菜之类百姓民生之物,百姓手中无银,大多做工与官府相抵,由官府出面进行采买。”
苏慕容叹了口气:“草原部族南侵的消息一旦传开,再加上疫病,还有哪些商队敢于此时往我北地而来?如今百姓家中虽有粮食,但最早一批的那些春蚕,又能吐出多少丝来?如今夏蚕正值吐丝之时,这些丝想要做成衣裳穿到身上,又得多长时间?”
“如今钦州百姓尚无衣不蔽体之貌,便是依托了这些个商队运来的粮食布帛,哪怕这些不说,那盐呢?”苏慕容看向堂中诸位,“钦州百姓,总不能不吃盐罢?”
这一点点,恰巧便是卡在了钦州如今的死穴上。
苏慕容与一般闺阁女不同,她的嫁妆乃是一早出生之时便由宫里给添了妆,存在清平斋的库房里,后来母亲林氏历年来又不断为她填补嫁妆,再加上宫里逢年过节时不时赏下来的东西,
这些便一直握在她自己手上,甚至还有一个明着是侍女,实则出身暗影卫,一身身兼数职替她打理嫁妆铺子、四处谈买卖的冬实。
而来钦州的第一支行商队伍,便是从她名下铺子里走出来的,来来回回废了几个月的功夫,这才吸引了别的商队转道钦州。
而待草原部族南侵的消息传开……她手下商队这几个月来废的功夫,怕就真是白费了。
方靖若有所思,似是想到了什么:“所以小姐的意思是……维持商道,稳住内地通商?”
“不错,”苏慕容颔首,“外地行商,他们来与不来,我们无法左右,但如果是我们钦州本地的行商呢?毕竟老话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求人不如求己,他们这些大族,手里哪怕无粮,却也有钱的紧,但总不能一直这么坐吃山空,又或是往百姓头上打主意。”
“若是他们能抽出人手,组建商队,那么州府衙门,自然可为他们减免税金。”
方靖理清了思路,一时间有些感叹:“小姐这是……好一招空手套白狼!”
一旁坐着的何落英歪了歪头,显然也听明白了苏慕容的意思,如今坐在椅子上晃着小腿儿眼珠骨碌碌止不住地转:“钦州发展,需要钱,但钱,只有流动起来,才能盘活整个钦州,如果流动不起来,那么就等于有钱也花不出去,买不到合用的东西。”
“我们手里没钱,但草原边市已经关了数十年之久,他们手里的牛皮羊皮可不在少数,就连羊毛也可以收来一些漂洗干净,收入库中混了棉纱织成地衣售出去,”何落英盘算着,“还有……魏峦,我记得殊州多水多山,水深山险,你说,若是将羊皮制成羊皮筏子,可有人要?”
“无,”魏峦摇头,“还是制成皮裘好些,羊皮筏此物,可依上游漂流而下,但却难以回程,一着不慎,怕是连带着筏子上的货物一道翻入水中,还不如竹排来的轻省。”
何落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卫澄偏头一笑:“怎么,你打算在四小姐这掺上一脚?”
何落英一拍双手:“州府无钱,不代表我当增何氏无钱,这钱拿出来供应州府怕是不成,但若是拿出来用以货值,以钱生钱……两赢的买卖才是好买卖不是?”
苏慕容颔首:“不错,或许牛皮羊皮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