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兆,质问他们如何挑选的日子……”
卫常笑了笑,探手甩去扑了一脸的水:“这日子乃是将近一个多月之前定下的,虽有腹案,却也不是神仙,能料得清数月后的天气如何……吉时吉日,碰上天公不作美,又能如何?”
“……也算是老五的一番造化。”
侍卫叹了口气:“马耐不得雨,待到了地方,怕还要再寻些兽医来,否则待帝王棺椁入陵,咱们如何回返长安都是个问题。”
“那岂不是正好?”卫常被雨水打的几乎睁不开眼,面上一片冰凉,却依旧骑在马上,随着车队一道前行,“到时候出来,却也能少些追兵。”
“主子,何必呢,太子已经对吴王既往不咎,郑王殿下虽然被司兵营押送至诏狱,但未尝不是像您示好,此时太子势单力独……晋王、秦王他们可都还想着跟太子讨价还价拿好处、换封地呢。”
“那我一辈子,都得在老五手下讨饭吃,”卫常笑了笑,不以为意,“老五这个人,不得势的时候,还能装一装风光霁月的君子,若一朝得了权势,那就早晚要跟兄弟们翻脸。还有,他把老大压入诏狱,不是朝我示好,他是杀鸡儆猴给我看……至于老九小十三他们几个,跟老五也不是一条心。”
“若是出了事,他们就是蹲着等羊自己送进嘴里的狼虎之流,恨不得能将老五手里的东西,撕了吞吃下去,”卫常眼前搭了搭,看着远处被笼在雨雾中的陵山,嗤笑一声,“良妃跟外家不睦,那陈家更是个扶不起的阿斗,这时候他们指望着能趁老五羽翼不丰而从他身上撕下一块肉,未尝不是一种试探——今日他给了,明日又朝他要别的呢?你说这皇位传到他手里,这么一直下去,他还能剩下多少东西?”
“一朝天子,一朝臣,天子既去,却徒留满朝文武与老五互为牵制。你说,老五想不想把这些个朝堂旧臣甚至是昔日兄弟给清出去?”他不置可否,“毕竟,王与马,共天下……卧榻之旁,又岂容他人酣睡?”
侍卫跟着也是一默,终究还是无声一叹。
“去,给还在诏狱里住着的大哥送个口信,就说,父皇归陵,我欲回封地地,另谋功业,”卫常眯了眯眼,眨去雨水滴落进眼中的酸涩,“我虽与大哥多年争锋,却终究血浓于水,若是他有个什么想法,能给自己留条后路,我这做弟弟的也不介意雪中送炭一回,帮上一帮。”
那侍卫心下一惊:“主子……”
然而卫常却没有听他所言,只是自顾自说了下去:“我外祖本家就在封地,多年经营下来,也算是一条退路,但大哥跟我可不一样,黎阳程氏除了长安这一支之外,本家那边,可还守着个苏慕容呢,他若回返,不蚩于自投罗网……不管他领不领情,至少我这做弟弟的,不能看着他就这么一头扎进了死路里。”
“当然,他要是能拿下太师之女,应了当年‘得苏氏女者得天下’这么一句,我就先提前预祝大哥有朝一日得登大宝。”
见了侍卫面上的惊异,卫常挑眉:“怎么,你还把这句话当真了?”
侍卫低下头:“不敢。”
“去传信罢,”卫常复又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跟着叹了口气,“今天,实乃不吉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