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以帝王的身子骨,也确实管不得他们许多,毕竟连政事都是由中书省过了再过之后,才将无法断绝的折子递到圣上面前去。
所谓投机者——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嗅觉敏锐,闻风而动都是基本功。
接到消息的顾长卿披着衣物起身,将手中一纸长的密信放在烛火上点燃,看那青烟袅袅升起。
良久,一声长叹:“这天下,又要不太平了……”
“既如此,公子何不趁势而起,也好为天下平息一场纷争,”说这话的却是抱剑靠在床柱上的长林,“当今诸王,又有哪一个是皇帝的样子,他日即位,也怕是这江山一场浩劫——公子与他们相比,又差的了什么?”
顾长卿凝神看那纸张寸寸化为灰烬,随后湮没在炭火盆中,没有回应他的话,反而道:“夜深了,去睡吧。”
“苏四小姐的亲事已经定下,离出嫁,还会有多远,”长林道,“唾手可得的女人,公子难不成真心实意为苏四小姐做嫁衣裳?”
“我说过,她若出嫁,锦绣阁便为她留一套最为华美的嫁衣,她穿也罢,不穿也罢,都由她,”顾长卿抬头看向长林,“我也说过,你若再提此事,便自谋他处。现下,你是想好去处了么?”
长林下颚微紧,咬牙不再说话。
“夜深了,”顾长卿道,“出去。”
长林定神看他许久,终是一言不发地抱着剑出门,离去了。
顾长卿眸中映着烛火,良久一叹,终是将烛火熄灭,让这一室重归于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