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到底所凭着的也不过那一枚印章。
皇家独属于皇帝的东西,向来没有说认物件不认人的说法。
皇帝、太后、暗影卫总指挥使,这三人互为犄角,三权分立,着实是个平衡的法子。
而至于卫信使冯帆去办的这件事,未能使太后知晓,那么即是说,此事乃是冯帆应允认可、觉着可行之事。
冯帆先是告了罪,而后便将这其中之事娓娓道来:
却说是卫信自赵王叛逃、国库有失之时,便怀疑这其中有人从中翻搅云雨,更是想借着这个由头,看一看他的那些个兄弟们暗中都打着什么算盘。
而后自前朝海晏阁监守守卫、宫里把守宫门的内司监里,并着前朝各个亲王府与外地往来的各处信件等,无一不在暗影卫的监控之下。
然则他们沿着这条路一路挖着挖着,不仅是挖到了赵王身边,更是挖到了前朝灭国的逆贼身上。
“这些人行事隐秘,上下线间一脉相乘,一朝断了联系,那便彻底浅匿,不闻、不寻、不找,静等下一任上线现身,”冯帆将早先查出来的东西,如今一一呈上,“就连他们之中,大多也只知晓自己乃是为着‘大人’办事,但这大人到底姓甚名谁、长什么模样、年岁几何、籍贯何处却是无一人知晓。”
“如今宫里的钉子被拔得七七八八,便只剩下宫外,”冯帆自身上取出一份舆图,道了失礼后,使喻氏与苏慕容来看,“这是一张新制的舆图,上面凡有标注,皆是圣上自登基以来,照着他的猜想彻查出来的东西。”
这张舆图与寻常舆图并不相同,一般舆图大多粗放,最多便是在舆图上标注各州县的名字,而后便再无其他,而舆图的地图上,则更详细一些,有山川湖泊之貌,此类舆图并不外示,其上绣有编号出处,一旦有失,那便是要人头落地的,更兼之除却长安,各地官府所存舆图却也大多都是一州之地又或是一县之地的舆图,远不及如今眼前的这一幅详细——
这不是一副舆图,而是一套套图。
大乾国界以草原、沙漠、戈壁、群岛、海洋为边,言谈间虽仍口称九州,然则如今多为代指,大乾州府之众,早已超出一手之数。而这副舆图上,除却划分州县之外,却是于各州、各县所在之处,又密密缝了地方舆图。
若只是粗略来看,不必将那缝制在夹层里的舆图展开,那这便是一张极为详细的大乾舆图,而若是需要何处地方细看,那边可于夹层中抽出内置缝制好的地方舆图,很是方便。
图上,已有人用稀释成灰色的颜料勾勒了数道线条,这些灰线浅淡而又缥缈,一不小心便可能错看了去,然而如今被人指出来,便不得不惹人在意。
而被冯帆指出来的地方,观其坊市分布,正是被描画出部分前朝的宫城:“海晏阁被人搬空,国库失窃,圣上于海晏阁手刃前任户部尚书蒋弥远,而后彻查……国库空虚,是以彻查之下,圣上斩了一批养大了胆子的螽蟫蟊蠹以充实国库。”
“那一段时间,莫说朝堂上清洗了一批人,便是前朝里的那些个禁卫、太监们,也都跟着清洗了一道,”冯帆点着那条灰线,“而后,便挖出来了这么一条路。”
喻氏与苏慕容静静听着,这事儿说来其实她们二人并不陌生,但他们一个身居后宫,一个身在钦州,只看得见这海面上巨浪滔天,却不曾想这背地里还有无数涡流。
却说卫信登基后,于海晏阁硬生生刮了那位前任户部尚书蒋弥远,而后朝中便刮起了肃清贪腐的飓风,将先帝所留下的那些个养大了胆子的贪官尽数发办,而后,便是廷尉司与刑部等一众彻查国库失银案,暗影卫也在里头插了一脚。
银子从国库里运出来,总得经了人手,那么大一笔银子,便是搬也不是一日半日便能搬空的——谁都知道能悄无声息搬空国库的人这等手脚到底有多可怖,而后也不知那些个人到底是收了打点亦或是当真实力不济,查来查去竟是不曾查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刑部那厢指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