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一无所知的家伙诋毁,“阁下以为自己脚下的土地为什么能够一直维持安宁和平静?”
他的面孔坚毅而方正,虽然年轻,却从尚不分明的棱角眼眸中透出一股正直的锐气来。
他是真的这么想。
但沃兹华斯只能想到在出云州和更内地的地方修士鲨人夺宝勾心斗角,为了抢夺水灵根的炉鼎摧毁其他宗派,容忍邪派做大,奴役凡人挖矿导致人家满门被灭直接黑化。仙门里面仙乐充盈耳畔,仙山灵舟高高浮在祥云霞光之间,派来的内门弟子会因为凡人做菜不合口味砸人酒楼,下辖管事开口闭口不知感恩的贱民。
也不是不行啦……就是,和这个场景话题结合一下,真的绷不住。
他很努力了,但还是笑得根本没有停下来。
就连他身后用短剑去翘棺材盖子的卓映秋,虽然她开始没明白师父为什么笑那么大声,但到了这时候却突然有点懂了。
她不觉得很好笑,但还是弯起了嘴角。
年轻的半妖兽执事衍之有被冒犯到。
他终于不再试图和这一对师徒交谈,而是挥剑而上,趁着沃兹华斯笑得好大声的时候攻了过去。他耳朵上的毛绒变得长了,五官有着轻微的变化,身上也透露出了妖兽的野蛮粗野的气息。这一击的力量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大,沃兹华斯抬起木杖抵挡,但没再把他成功甩出去。
“是什么遮蔽了你的双眼。”金发的仙尊笑着对双手握剑和自己对拼灵气的年轻妖修说道,“让你这样年纪轻轻就失去了看到真实和探寻道路的能力。”
两柄武器在干脆的巨响之后分开,黑衣青年再次冲着把棺材盖子撬开一个边的卓映秋劈了过去。
他屡次攻击卓映秋,虽然可以理解,但还是略微有些惹得沃兹华斯不快。
那柄不知什么木头做成的法杖这次以一种执事完全无法预料的速度劈在了剑柄上。巨力顺着手臂传来,青年从没想过武器招架之中能够传来这种当头一攻城锤的感觉。
他的武器被木杖从手中生生敲掉了。
沃兹华斯握着的那柄木杖以金丹修士几乎无法捕捉的速度拐了个方向,顶在了黑衣执事的肚子上。
执事感到自己被一柄巨锤击中,妖兽血统让他的肉身强健,但还是眼前一阵震动,几乎想要吐血。他倒飞出去,在空中的瞬间看到那金发的穿着长袍或许是一位法师的大能仍然站在最开始落地的地方,脚步没有挪,单手握着法杖。
他的身体重重落到了背后树根的丛林里,砸断了一片片的木质根须。黑雾涌动过来,又被沃兹华斯身上扩散的金色光辉驱散,没有吞噬砸在根须丛林中半天爬不起来的青年。
黑衣执事花了一会时间爬起来,那双显露出妖兽浅黄色瞳孔特征的眼眸在散乱的头发之下盯着只打不追的金衣强者,神情复杂,谁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卓映秋撬开了棺材的第二个角。两个角让棺材板的一侧露出缝隙,有带有仙灵之气的蓝光从中冒了出来。
“……”黑衣执事看着这一切,意识到自己已经很难阻止而神色晦暗,他侧头吐了口血,没有再冒动。
在他背后,黑雾凝聚翻滚着,如滚沸的水流一样涌动的花瓣向着不可知的地方翻涌而去,即使他站在这个别人支撑起来的金色屏障之内——他到刚刚才发现自己没有被黑雾攻击一直是因为被攻击的一方支撑着这个屏障,顺便也把自己笼罩在内——他也能感受到,那些黑雾中怨气和带着邪气的灵气的可怕。
邪气向着……远方的地方涌了过去。
衍之知道,这邪气无法攻击他们。它必然涌向可以攻击的另一个出口,现实世界的棠梨。
太一宗碧凰城前来支援的其他执事,还有年轻的内门弟子们都在现实世界。
他咬牙爬了起来,伸手召唤不远处树根丛林之中的灵剑。灵剑嗡鸣起来,冲着他倒飞而来。
灵剑飞的没那么快,但就像他明白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