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月凝神,泛红的眼盯着眼前人,太阳穴跳得疯狂,他暗自捏紧了刀柄,努力压制住自己的疯狂。
天边的闪电拉开了雨夜,照亮了天穹。
就是现在,这一次,搏命一击。
随着一阵寒风卷过。
漫漫雨夜中,猝不及防,两束刀影比雷声还快,划破了雨夜。
又是一阵强光照亮了一轮鲜血。
鲜血是从阿兰颈间喷涌而出,随后洒落雨谭。
一柱血亦从岳月的脸庞滑落,深深的刀口于闪电下愈发清晰。
血肉翻飞,狰狞无比。
眼中的点点雨圈渐渐模糊,阿兰喘着气,长叹息,卸了力,缓缓闭上眼。
如此这般……我谁也不欠。
雨愈下愈大,没完没了,没了尽头。
突兀的白鸽冲破了云霄,最终停在了丽王府的书房窗前。
陈思头戴白色抹额,听闻一阵声音,愣愣凝着那鸟腿上夺目的竹筒。
雨下了许久,亦停了许久。
白鸽不耐烦地扇动翅膀。
“啪啦啪啦”的声音响彻心间。
陈思猛然回过神,颤颤巍巍站起身,踉跄着走扑到窗边,颤抖着手小心翼翼取下竹筒。
“啪嗒啪嗒”又是一声响彻心扉的翅膀扇动声。
白鸽飞走了。
无影无踪。
灯火摇曳,照射着桌上的竹筒,它的阴影拉得老长,摇摇晃晃的黑暗盖过了一切光明。
阿姐,倘若是你……
陈思垂下眼眸,一声轻笑,轻轻张开了唇,开口哼起了歌儿。
“阿爹坐高堂,阿娘于梦乡……”
又是一声长叹。
我会好好活下去。我也会,好好的,活下去。
立在宫门的人瞥着眼前的陈思,眼底满是嘲讽,语气不善,“二殿下,圣上有令,您不能进宫。”
一身白衣的陈思坦然地笑了笑,深深鞠躬,双手向上托起竹筒,声音朗朗,“儿臣有重要物什呈送父皇!儿臣有要物呈送父皇!”
守卫定着那恍如隔日的人,渐渐起了一丝敬畏,一挥手,招来一人,小声叫他进宫禀报。
雨依旧在下。
小福子走出宫门郑重接过陈思手中的竹筒,“二殿下,杂家收到了。”
寒风吹乱了陈思的发,污水沾染了他的衣摆,他抬起头,认真的瞧着这个看着稳重的小公公,声音嘶哑,“麻烦公公,请务必承给父皇。”
“杂家知了。”
雨淅沥淅沥,不久便停了,乌云渐渐散去。
天,好像要晴了……
男孩儿皱着眉看着岳月脸上狰狞的伤,“将军……您的脸……”
岳月看着手中的书卷,并不在意,“容貌于我如云。”
“可是……”
岳月抬头打断了他,低声询问着,“我教你去做的面具可做好?”
闻言男孩儿点点头递上一个木盒,“做好了,这就给您看看。”
岳月收下木盒却不打开,手指停留于木盒上。
“将军……现在不看看吗……”
“不急……”岳月垂眼盯着木盒,柔声细语,“……未到时。”
一声呼喊穿过军营,直直穿透到大营。
“大将军,京城密报!”
岳月眼里猛然聚起光芒,凝望着举着密报闯进来的士兵。
西域大捷,本就在预料之中。
加上那封西域密报,胜利更是来得轻而易举。
举国欢庆。
终是一同了天下。
垂垂老矣的陈非阳难得喜色于形,赞许道,“小岳将军功不可没。你可要什么赏赐?调来京城做禁军首,如何?”
素白的面具遮住了岳月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