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翩公子(3 / 4)

玉镇纸拂到地上。

“碰——”

是镇纸裂开的声音,缺了几角的镇纸终是裂开了碎了几块,是该换个新的了。

“碰——”

也是鼓槌狠狠锤在衙门前的鸣冤鼓的声音,声音陈厚久远,传遍了大街小巷。

“门外是谁在击鼓。”杨知之停下笔抬起头。

“回大人,是百里安山。”

“请他进来吧。”杨知之站起身往厅堂走。

“百里先生——击鼓所谓何事。”杨知之坐于桌前皱着眉瞧着堂下的百里安山。

堂下满头白发的百里安山似乎悲痛至极,几日不见竟然瘦到了如此地步,似乎一沾便倒,一碰便灰飞烟灭。

就算如此,百里安山依旧悠悠抬起衣摆,郑重跪在地间,一行一礼找不出丝毫偏差,额头沉沉撞在地上,一声闷响。

“请——清官大老爷为民做主!”

外头树枝上最后一片叶子终是受不住寒风,摇摇欲坠。

陈宁一手靠在窗边撑着头,一手悠闲地抬起茶杯,杯中茶水微微泛红,细软的发丝披散于身后,黑色的眼眸平静的看着后院中最后一片树叶悠悠飘散于空中。

桃夭推开门,走进来,说着:“悦妃闹着说陈思不见了,叫皇上派人去找。”

陈宁没有回头答道:“嗯,我知道。”

“你怎么又知道?”桃夭的丹凤眼中满是狐疑。

陈宁缓缓回过头,眼眸中瞧不清感情,她没有回答。

一阵清脆的声音,是茶杯搁在木桌的声音,青丝垂于耳边,陈宁抬起茶壶。

细细的水流声回荡在寂静的房间。

她缓缓开口:“不用找,会有人送来的。”

桃夭步步逼问,“为何。”

陈宁抬起如墨的眼眸,端起茶杯,转过身,靠在窗边,望着那红墙一角,“快了。”

桃夭眼中怒火渐起,“陈宁!你怎么这个样子了!你最近到底在干什么!”

怒火中,陈宁转过头平静地望着桃夭,无话可说。

激动的桃夭摊开手嘶声质问着,脚间忍不住跨出几步,“你这几日为什么总不在!总独自出去!去干什么!为什么什么都不曾告诉我!”

步子越迈越小,桃夭停在了房中央,低下头,咬着薄唇,捏紧了颤抖的指尖,声音哽咽,“我们……不是朋友吗……你告诉我……无论什么……我都会帮你……”

窗边的陈宁眼眸微微垂下,把玩着手中空空如也的茶杯,不言。

受够了冷漠,桃夭猛地抬起头,三两步跨上前,一拳狠狠砸在桌面,茶杯晃荡哗啦作响。

柳叶眉竖起,一双眼眶泛红的丹凤眼坚定的盯着眼前人,桃夭缓缓抬起手,颤抖的指尖指着紧邻宫院的方向,他嘶吼道。

“就是让我去杀了那人!我也不会犹豫!”

“桃夭……”

陈宁缓缓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薄唇轻启,柔声唤着他名。

但,竹青色的衣炔飘起,陈宁于桌后起身,越过了声嘶力竭的他走出了门外,冷清的房内只剩下她那如秋风落叶般的话语。

“你我之间,从非朋友,你,僭越了。”

难以置信,不敢相信,桃夭缓缓回过身,一片朦胧中瞧着陈宁那飘逸的身影决绝的走过院中,跨过门槛,影子消散于红墙间。

陈宁柔声唤我名。

陈宁他没有回过头瞧我一眼。

目光久久不能回。

不知从何时起,这个曾经锦衣繁花的太子殿下竟喜上那一身素色棉麻衣袍,特是偏爱那件竹青色的大袖衫,里常着曲领的米色素色棉麻衣,下身是同色的素裙。

恰如他翩翩公子,却也不再似少年。

泪球从脸颊滚落,桃夭颓丧跌坐地上,木桌摇晃剧烈竟打翻了那桌上茶壶,微红的茶水于桌木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