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不知疲倦没有尽头一遍遍滑过脸庞，百里川颤抖着唇，脑海中一遍遍回想这两句话。

一声长叹，百里川捂紧心口，压抑的哭声如此苦涩。

事到如今百里川都不敢放声大哭，他跪于地间，一颗颗泪水滴落木板间，他忽地压着嗓子开了口，满腔悲切。

“吾愿……以死证真假……只求……吾弟平安一世……”

百里川跌跌撞撞站起身，他搬过一根木凳，环顾屋内雪白的墙壁。

他大抵是疯了，他渐渐睁大了眼任由泪水溢出眼眶，他眼中只有这四壁完美无瑕的宣纸。

攀着木凳，他强撑着举起颤抖的手放与苍白的唇间，齿间发力，咬破指尖，一滴血渐渐浸出汇聚一行缓缓流出。

他大抵是疯了，望着这血，这无以比拟的朱砂，望着指尖，这绝无仅有的狼毫。

提笔一画。

瞧着宣纸上留下那完美的赤红一笔，百里川不禁笑了，血滴沿着指尖滴落衣袍。

再提笔，趴在纸间，他目不转睛，他洋洋洒洒，他认真地一笔一划写着，无论是草书还是小篆，无论是隶书还是楷书，字字句句皆是那二字。

真假。

将最后一笔填在最后那一丝空白。

收笔。

他立于房中环顾一周，他忍不住笑了，笑得欣慰，笑得怅然，这一生从未如此潇洒肆意。

满眼悲哀瞧着这满满的与君书。

他知道，他得意，他昂首，这将是他此生绝无仅有的绝唱。

忽地，白布飘扬，悬于梁间，微微抬颚，轻靠纱中。

布鞋轻轻一踢。脚下木凳闷声倒在地毯上。

扬起的嘴角瞧得见他的满心欢喜。

一滴泪滑过他上扬的嘴角坠落地间。

殿下……请您一定记得……

吾愿以死证真假只求吾弟一世平安顺遂。

吾此生无悔。

恍然间，窗外草木微动沙沙作响，一只黑猫从草丛间悠然自得踱步而出。

胡须微微一抖。

“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