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似懂非懂点点头,却并未将程成的话放在心里。
程成蹑手蹑脚关上门,一转过头就却猛然瞧见身后站着一个人影。
心里咯噔,程成压着心跳,低眉轻声唤道。
“殿下。”
陈宁站于黑夜中,让人看不清,亦无法看透。
“程成,辛苦你了。”
月亮安静挂于天际照着院子里满地的桂花。
院中空无一人。
集市的喧闹声破开平静。
“卖糖葫芦咯!”
“糖人儿,糖人儿,捏糖人儿”
“刚蒸好的馒头哟!”
……
陈宁穿着一袭墨绿色的圆领袍束着发从容走于街上的热气腾腾中。
迈出集市拐进小巷子往东郊而去。
忽地,陈宁无声瞥向身后。
一道目光似刀尖扎于自己的身影。
有人跟着。
不动声色,陈宁加快了脚步。
前方一个转弯,陈宁脚尖飞快一点,轻轻跃与旁院中伸出的粗壮的树枝。
陈宁往绿荫里挪了挪,隐藏了气息。
一个巡检军小跑几步走进来,东张西望一番,又疑惑地扣着头掉头离开了。
那人已走远。
陈宁悄然跳下,稳稳落于地间,漫不经心往东郊走去。
一条不宽不窄的江破开了房区。
一步步走在临江的木桥上,像是渐渐迈入另一个世界。
低矮的房屋黑压压一片坐落于江边,到处都是黑黢黢的小道,压抑不已。
一双白靴毫不犹豫踏上了湿泞的泥地上。
陈宁走向了一条小道。
路旁的人挑着水往家走,许多乞丐随意地躺在路边。
东郊的每一个人都有共同点。
衣服满是粗糙的补丁,皮肤黢黑又皱巴。
路边无论是谁,他们都打量着陈宁。
那些目光,不怀好意,疑惑不已,满是好奇。
从陈宁于桥峰出现开始,那些目光就似黏腻的鼻涕紧紧粘于她的身上。
目光的陈宁是坦然的,她丝毫不在意地往更深更暗处走去。
泥地越来越脏,密密麻麻的屋子像苍蝇一般俯于地。
东郊深处,见不得一丝光。
沾了泥的白靴停下了。
陈宁立于大门紧闭的破屋前。
她默默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吱呀。”
一旁破旧的木门一声响,邻家大婶端着木盆走了出来。
大婶一抬眼却瞧见落落大方的俊的公子哥站在一旁。
心有疑惑,但更多的却是生气。
大婶一瞪眼,没好气地喊道:“喂!那边那个,你干嘛的?!”
听到不客气的招呼,陈宁缓缓转头盯着身旁挽着衣袖端着水盆的大娘。
“大娘,不知这家人去哪儿了?”陈宁笑得温柔。
“什么去哪儿了?还不是被你们这些有钱人闹得。”大婶眼里赤裸裸的不待见。
闻言陈宁愣住了,委屈道:“大娘你好像误会了。我们家本是在外州做些小生意,最近赚得多些,想到京城来发展。临走之前我姨告诉我,京城有我的表姐,名唤张芙,托我来后照顾一下她。我前日刚到京城,好不容易打听过来,谁知家中无人,来得不巧。”
大婶愣住了。
临江流淌,天还亮,棒槌声四起。
刚搬来不久的张芙洗个衣裳都那么笨手笨脚,也不知什么男人摊上她这么个笨媳妇。
大婶看不下去了,抢过她手中的衣服细细教导着。
几件衣服洗到黄昏,棒槌声一声也没有了,四下无人影。
两人便端起盆子一步步往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