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器，你强制解契时还搞瞎了她一只眼，她为了给小妹出头，才在斋清大会上向你发起挑战。而比斗场上你让你的小侍燃命，再拿灵符将燃出来的灵力送给你，还在剑上涂了脓血毒，霍少主下来的惨状人皆不忍看，你口中的卫娘子给她调了一个月。”

“可比斗场上刀剑无眼，谁不是全凭本事，她技不如人怎怪得我使灵符，要是你看不惯我用灵符，大可去向罗家举报啊。”

说到这里，她突然来了兴致，眼里多了点八卦的光，好像她和陆华只是聊天的小姐妹。

“而且呀，什么叫我剑上涂毒？我砍了她就是我下的毒么，霍大娘子和七个散修的爱情故事享誉全城，陆娘子不会不知……”

“比斗场下你跟罗家那对龙凤胎编排霍少主，斋清宫是罗家的，他们把因“待清人”而抗议的散修揉进你的故事大肆宣传，又暴露霍少主的养伤行踪，花钱找了赖皮去起哄，把霍少主当个笑话玩，霜霞医术无双，之所以给她调了一个月还没好，是因为她是心病，最后她还是自戕了，就在今天早上。而那些散修……”陆华声音瞬即沙哑，“身在何处，还是齐四姑娘更清楚。”

齐欢年撑了撑她的小梨涡。

“陆娘子看起来对我误会颇深啊……分明是些得了好还不知足、还卖惨的东西，凭什么被你们这样的人保护呀？只不过是胜在几条烂命没了，陆娘子现在是要为了他们，把我给斩了吗？可那样的话，不也是害了我这条性命么？”

“其余还有更多不堪入耳的传言，浊世有幸得见你和金二编故事的全过程，就在斋清西北角的槐树下，已经拿留影石记了下来，对，就是赢了金二得来的那颗。”

“……老牌金丹还道心脆弱，让人看了笑话还自戕，陆娘子现在是来找我要说法了么，是不是非要得我一句‘好死’才算圆满？”

齐欢年身边的罡风逐渐安静下去，美目通红，好像下一秒就会留下泪来。

“你那灵符表面是传送灵力，背后的东西才是送大造化的，霍少主下来，灵根灵基都被抽干，一颗金丹也成了假样子，一丝道韵也没了，齐四小姐反倒多了少主气派，果真是运势鼎盛，就是不知为你送来这运势的贵人，你还了他什么？”

齐欢年露出一个惨然的微笑，死死盯着陆华的眼，轻声说：“我最喜欢的，就是陆娘子的这双眼了，以观入道，名不虚传。”

“传名听来终觉浅，齐四小姐众口铄金的本事，浊世斋清上才得见真章。”

齐欢年只有在被人踩了痛脚、盛怒之下才会两目通红。

陆华心想，齐四可算不演了，就是这话，大概是套不出来了。

“还有，鞋子不错。”她也轻声道。

罡风成浪，瞬间暴起，流云炸开，二人下方的尾岛大地寸寸开裂，齐欢年周身燃烧着的气运仿若炽热天阳，同罡风一同向着陆华，从四面八方排山倒海般袭来。

齐欢年面目扭曲却一脸畅快，她又沉浸在她一直追求的那种快感中，她嘴巴快速张合，极快地吐出那些心底所积压的毒水，声音在膨胀的气浪中翻涌鼓动，被罡风切得粉碎。

陆华是个轻盈女子，即便她有着那样的身高，可她总是清浅地翘着嘴角，讲话徐徐似轻风，可看着那些毒水混在风里，连陆华自己都没意识到，她的脸上少见的露出真实的厌恶。

那团风火席卷了陆华全身，空气中的腥臭彻底被点燃，化作火光越升越高，分明是日落时分，睦洲上空却出现了一升一落的两个太阳。

齐欢年站在这风火之上，她知道陆华看得见她真正烧的东西，便知道今天绝无善了余地。委屈八卦也好，惨然欲泣也罢，陆华是渡劫期，这是世家家主才能触及的境界，她只能掩饰自己，然后打个出其不意。

纵使是世家家主，也扛不住那么多世家才子的气运！

更何况，还有她的紫金玉景！

金丹之上握玉景！她早已步入玉景，甚至触及化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