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不由分说进了屋,毫不客气地将两间房子大致看了一遍,发现里间的窗户与隔壁挨得很近。
纪望舒站在窗前打量,隐约从虚掩的窗内看到了炉灶,想来是陈家的厨房。
三角眼似乎是独居,家里东西堆得乱七八糟,地上还扔了好几个空酒瓶。空气中混杂着劣质酒和发霉之物混合的味道,让莫皎皎忍不住直捂鼻。
三角眼跟在他们后面,内心忿忿又不敢上前,只叫嚷着:“你们……你们别欺人太甚!”
纪望舒回身,一双洞悉人心的眼睛直视着他,道:“你和陈家比邻而居,最近可见过什么陌生人出入?”
“哪里有陌生人,”三角眼气急败坏道,“老子可没空天天盯着那个病痨鬼!”
“你这间屋子正对着隔壁的厨房,差不多一伸手就能够到对面的锅了。”纪望舒紧盯着他的表情,不放过一丝变化。
果然那人肉眼可见地慌张起来,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什……什么伸手,哪里就那么近了。没有,没有的!”
“你慌什么,”莫皎皎也看出他态度可疑,再度逼问,“我们又没说你伸手过去放了东西!”
这话一出口,那矮小的男人竟然腿脚发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他神色慌乱,还想掩饰,一个劲儿地说:“不……不是我,我什么也不知道……”
纪望舒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墨色眼眸中没有半点温度,“是与不是,你我皆心知肚明。不若我直接抓了你去县衙,一套大刑下来就都清清楚楚了!”
三角眼男人看着眼前的两人一个冷漠、一个鄙视,多日来惴惴不安的心终于崩溃,捂住脸痛苦地说:“我不想的,都是那天喝多了酒!”
从他颠三倒四的叙述中,陈兴康被害的真相终于水落石出。
这男人酗酒懒惰,喝醉了便会发酒疯,老婆因忍受不住煎熬半年前收拾东西跑了,剩下他一个人做些杂活儿度日。他不反思自身,反而觉得是隔壁一年到头熬药,苦涩的药味儿天天往他屋里蹿,必然是陈兴康的晦气挡了他的运势。他几次趁着酒劲儿破口大骂,想要逼陈兴康搬家却皆未得逞。前几日喝上头之后,一时糊涂便翻到对面窗前,往火上正熬着的药罐里放入了家里留着药老鼠的□□。
三角眼邻居被衙役带回去收监,莫皎皎和纪望舒慢慢走出阴暗的小巷。
“杀陈兴康的凶手倒是找到了,可咱们接下来要怎么办呀?”莫皎皎耷拉着肩膀,一脸失落。
“不若再去问问那丫鬟,说不定会有所收获。”纪望舒虽觉希望渺茫,但看不得莫皎皎一向神采飞扬的脸上如此沮丧,便如此提议。
“也好,”莫皎皎点点头,“万一陈兴□□前和她说过什么呢!”
因不知道如今她暂居何处,两人加快脚步往县衙而去。杀害她丈夫的凶手既然落网,本来也应该叫她前去确认,正好顺便打探消息。
行至半路,纪望舒突然脚下一顿,眉头紧皱道:“不对!”
莫皎皎不明所以,杏核眼中满是疑惑,“怎么,你想到了什么?”
纪望舒闭目垂首,似是在回忆曾经所见。片刻后他睁开眼睛,脑中一片清明,“陈兴康虽然面青唇紫,口眼耳鼻间有血出,但指甲却泛灰白,并不是中了□□。”
“也就是说,邻人在说谎?”莫皎皎更加觉得难以理解,“莫非人并不是他所杀,那他干嘛认罪?”
“他未必不是凶手,”纪望舒若有所思道,“无论如何,还是先回去一趟。”
于是他们即刻返回那邻人的家中,重新查看是否有什么被忽略的地方。
不多时,莫皎皎俯身指着床下说,“这里好像藏了什么东西。”
纪望舒弯下身子,从里面取出来一个油布包裹,打开一看竟然是几个崭新的银锭。
两人同时在对方的脸上看到了几分凝重。三角眼男人靠做杂活儿维持生活,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