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计(2 / 4)

怎能嫌弃故乡?”

李元策却在此时忽然插嘴道:“大将军手握数十万兵权,回了西北,如鱼得水。朕怎知你敢不敢谋逆!”

堂下一时寂静无声。

弘宣太后诧异地看了眼李元策,就连李仪都意外地稍挑眉峰。劝阻谢无危带谢氏姐弟返西北,本就是防着他谋逆,想要个人质捏在朝廷手中。但这样大剌剌挑明的,李元策还是头一个。

弘宣太后颦眉轻声唤道:“陛下。”

李元策长得比前几年高出许多去,但仍是个孩子。他秀气的小脸皱着,看向谢无危:“大将军怎么保证你不会谋逆?西北几十万的兵马,足以踏破朕的王都。朕可不敢让将军的手足都回了乡。”

李仪出声呵斥:“陛下!”他身姿挺拔,转向谢无危时微微垂了头,带着歉意道,“将军莫要怪罪,陛下年幼顽劣不懂事,童言无忌。将军的忠心,大豫尽人皆知,怎会谋叛?”

他脸色微沉,斥道:“还不让陛下回乾清宫去!”

弘宣太后含笑道:“陛下年幼不知事,谢将军一颗忠心昭昭,陛下怎能这样寒了大豫将士的心?”

有两个禁军走上奉天殿,有些犹疑,不知该不该动手。

李元策小嘴一撅:“朕要在这,谁敢把朕从这龙椅上赶下去!要不要这皇帝给你们来当?”

百官齐刷刷跪了下去:“臣惶恐!陛下息怒!”

“罢了罢了,”李元策随性地挥挥手,“平身。朕说的有什么问题?朕知道大将军也想和亲人团聚一堂,可三个都带走,朕绝不会应允!”

弘宣太后再次瞥了眼李元策,没有出声,李仪也未出声。几个保皇党的官员面露焦急之色。谢无危带走谢氏姐弟三个绝不可能,但李元策愿意做恶人败坏谢无危的好感,他们怎么会出头去打圆场。

谢无危一撩袍角,跪了下去。他跪在白灰的石砖上,腰板挺拔似松柏,昂首挺胸朗声道:“微臣绝无二心,日月可鉴!谢家世代从军戍守边疆,微臣之父母战死沙场,祖父被胡虏乱箭射死,曾祖为边城百姓与胡虏同归于尽,世代忠骨铮铮,忠以成吾之家训。微臣怎敢有谋叛之心?!必是有奸人进谗言于陛下。”

昌国公重重哼了一声:“谢都督的忠心诸位皆有目共睹,怎可污蔑臣心?还望陛下三思!谢都督绝无反心,可别寒了大豫数万将士们的心啊。”

“陛下,”谢无危声音有些发颤,他双目赤红,狠狠用袖口抹了下眼眶,放下手时眼睛更红了,“微臣先父遗愿,仅是儿女欢聚一堂。家姐舍弟不曾见过父母最后一面,连回乡祭祖,陛下也要拒绝吗?”

李元策面露难色,手足无措般看向弘宣太后,压低声音:“母后……”

弘宣太后心中一哂,面上仍是温和道:“快扶将军起来。将军于国大有裨益,忠心耿耿,哀家和皇帝都知道。”

邓岐此刻才慢悠悠地踏出一步:“谢将军忠肝义胆,天下谁人不知?我们体谅将军,将军可能也体谅体谅朝廷?谢姑娘身娇体弱的,谢家小少爷又年岁太小,这一路舟车劳顿,倒不如留在京都。”

谢无危默然不语,眼泪却下来了。

弘宣太后表情一凝,有些僵硬地含笑道:“为人子女者,孝字为首,不孝者怎为人子女?谢将军和谢姑娘谢公子一片孝心,若谢公和夫人九泉之下有知,想必也会颇感欣慰。”

邓茂华说道:“此时尚未出正月,凉州天寒地冻,不如在京城待几月,等春暖花开,再返回凉州。将军意下如何?”

谢无危感受着四面八方投来的、包含着各种情绪的眼神,眼泪掉得更凶,一边流泪一边心道喻观澜这姜水浸袖子的方法真是害人不浅。

朝堂上的争执喻观澜并不知道,她已经摸清了于玄管理的那个作坊,成功把自己的人安插进去当了眼线。砥宁县被范鼎管得铁桶一般,于玄不常待在砥宁,只偶尔会隐姓埋名去作坊看一眼。

送走谢无危后,喻观澜便坐车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