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2 / 4)

么长欢散的事儿。

邓九思此人向来顽劣,在喻观澜心中的印象却不差。她望着邓九思离去的背影,忽道:“你别总是跟他吵。”

辛征滔滔不绝的话语一停,眯起眼,疑惑道:“为何?每次都是他先跟我吵的好不好!自从我堂姐嫁给了他大哥,我俩就经常闹。他小时候还好些,越长大越是可气。”

少年意气激昂,冲动之事常有,大多不会过于苛责。然邓九思今年已二十有几了,若早些成婚,这会儿孩子都能进学馆里念书了,却还一派幼稚行径,实在令人不喜。

比起京中真正的纨绔,邓九思不戏弄民女,不欺负百姓,甚至还常常施舍一番给流民难民,并不能算一个坏人,他并不曾害过人。京都那些个纨绔,谁没直接间接地害死过人?光是这一点,便足够难得。

邓九思是个聪明人,只是性情不讨喜。

贞顺十三年随州大疫,遄州南蛮作乱时,邓九思正在遄州一处县城外放为官。他是明年考中的进士,年纪轻轻的榜眼郎,比邓九德还高一名去。

在翰林院待了几年,邓九思被放到遄州县城做官去了。喻观澜曾问过他的政绩,无功无过,治理得很不错。念在邓岐和吴勉之的面子上,她是打算把邓九思调回京城入六部熬资历的。

但是邓九思没等到那时候。

遄州南蛮作乱,遄州都督被杀身亡,朝廷又要顾着随州又要顾着遄州,南边简直乱成一锅粥,到处可见北上逃命的难民们。

叛军一日攻下三座县城,一直攻到了邓九思守着的县里。邓九思拒不受降,把底下人写得降书烧了个一干二净,还把那人砍了头杀鸡儆猴。

但是终是没等来援军。

他死守三日,亲自在城墙上指挥县里的兵和民兵作战,但他们畏死,不想跟邓九思一起送死,打开了门,邓九思被砍得尸首不全,邓茂实只这一根独苗,当即一病不起。

喻观澜轻声道:“他被人惯坏了,但本性却不坏。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他不曾经历过磨砺淬炼,自然不成器。”

辛征沉思须臾,简短道:“其实就是打得太少了!”

喻观澜莞尔点头。

邓茂实对邓九思下不去手,不像邓茂华,该打就打从不含糊。比起在蜜罐子里泡着长大的邓九思,经过磨炼的邓九德比他更成器得多。

她说:“金窝银窝里长大,没被鞭策过,自然不会有所转变——但按邓侍郎的性情,让他打儿子,比让他勒死自己还要难。”

邓茂实的妻子体弱多病,生下女儿后隔了许多年才盼来邓九思,不免溺爱。夫妻俩都不是能对儿女狠下心的严父严母,邓琬仪和邓九思莫说被打,就是一句重话都没被说过。邓琬仪好歹被教养嬷嬷和邓老太太教过不至于长歪,邓九思却是放飞自我肆意生长了。

辛征却怅然道:“你说得对。没有实战读再多的兵书,知道再多的策略都没有用,都是纸上谈兵罢了。”

喻观澜有一瞬的茫然,却早习惯了辛征与众不同的思路。只听他道:“只是我跑去战场历练,我娘会不会打死我?”

喻观澜心念一动。

纸上谈兵永远是纸上谈兵,若辛征去见过真正的战场是什么样,必定会早早展露天赋。她一直对辛征十分看好,只可惜反被她连累。

她侧头看着跃跃欲试的辛征,抬脚往群芳阁外走去:“自然不会,想去便去,无行动怎知是非。”

未等辛征反应过来,喻观澜便已经登上马车扬长而去。

回到褚记食肆,褚霁明在屋中等候多时。见喻观澜回来,这才问:“邓二怎么忽然闹起来了。”

“不知从哪里道听途说了长欢散,想强买强卖,杜勖把我叫过去搬救兵。”喻观澜说着摇摇头,似是无奈,“他还真是半点长进也没有。”

褚霁明倒了杯水推过去:“还早着呢。如今才第七年初,他死的时候都是六年之后了。皇帝不会让南蛮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