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2 / 4)

话。”谢无危啼笑皆非,被喻观澜盖上被子后,转身出了荣恩堂,往谢府大门走去。

刚到门口,便见一身粗麻衣裳的吴二爷过来,见了谢无危就磕头下跪道:“谢都督……我家,我家老大人薨了!”

谢无危上前弯腰扶起他,道了声节哀,又说了些宽慰之语,目送吴二爷一家家磕头报丧。

天幕暗沉,星辰暗藏在层层云雾之中,皎洁清澈的月光倾泻在每一寸土地上,与白雪互相映照。

此时的慈宁宫里,弘宣太后深夜披衣,隔着垂下来的纱帐问:“外面什么动静?”

宫女轻轻拢开帐子,把纱帐系在床架上,温声道:“是方才吴家大少爷入了宫,在宫门外禀告娘娘,说是阁老薨了。有奏疏要递给娘娘。”

太后站起身,两侧宫女已经把灯盏尽数点亮。姑姑把弘宣太后扶到铺了杏黄绣花坐褥的罗汉床上坐下,暖炉热茶一并呈了上来,还有小宫女拿着木锤给太后轻锤肩背。太后端着茶盏喝了一小口,黛眉微蹙:“让人把奏疏拿进来便是。不必让吴广平进来。勉之一走,这朝堂上的水更浑了些……杨正呢?”

姑姑低眉顺眼,正欲搭话,便见杨正穿着蟒袍,掀了帘子大步走进来,弯腰道:“奴婢在。”

“哀家让你去跟父亲说的话,可都说了?”太后搁了茶盏,“水既浑了,那便不掺和,冷眼旁观瞧着是谁在浑水摸鱼。”

杨正脸上堆着笑容,靠在太后身边,接过小宫女的木锤亲自给太后锤肩,笑道:“奴婢让瑞儿去说了。徐阁老应了不跟邓阁老竞首辅。吴家大爷的奏疏,奴婢已经遣人去拿来了。还请娘娘过目。”

小太监双手捧着一本奏疏呈了上去。

太后拿过奏章,轻轻翻动。奏章写得并不长,夸了几句皇帝太后圣明仁慈,又写了写自己的不舍之心,最后提到首辅之位,荐举了邓岐,夸了一箩筐的好话。看完后她把奏章合上,交给那小太监:“送去乾清宫。”

待小太监走后,太后皱着的眉松开了。她不过才三十来岁,容貌本就美丽,在后位上坐了数载,更添几分述说不明的韵味。太后沉声道:“哀家记得,早些年喻观澜常常出入乾清宫。”

“是。”杨正答道,“小侯爷似乎与陛下,交情匪浅。”

太后未抹半点胭脂的朱唇微微上扬,她含笑道:“喻观澜……他倒是颇让哀家开眼。”言罢,她瞥了眼杨正,眼中却无丝毫笑意,“小瑞子去宣的哀家口谕?”

杨正面色不改:“是。”

须臾后,太后道:“小瑞子是个机灵的,有他当你孙子,倒也算是后继有人。”

杨正笑而不语。作为司礼监掌印太监,满宫的内侍都想认杨正做干爹干爷,太后如何能不知杨正从中捞了多少油水,睁只眼闭只眼罢了。

她轻声道:“明日早朝后,你去宣喻观澜入宫见哀家。”

杨正并不诧异,点头应是。

太后眸中烛光烁烁,她摩挲着腕间的佛珠,道:“你去把天机卫指挥使给哀家叫来。”

待天亮之后,满京的人都知道,首辅吴勉之仙逝了。早朝上,各路人马心怀鬼胎,方文善前进一步,言:“启禀陛下太后,吴阁老任首辅十二载,入仕数十年,劳苦功高,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臣以为,当追封其为三公。”

李元策面色凝重,瞥了眼帘子后的人影,颔首道:“嗯。礼部拟了何谥号?呈上来让朕瞧一瞧。”

方文善把奏本递了上去,上面工整地书写着几个谥号。李元策却合了奏本,看向徐阶,挑了挑眉:“徐阁老如何看?”

徐阶一如往常,只道:“吴阁老为国良多,臣以为,当谥文成。”

李元策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喻修齐立时站了出来反驳道:“臣以为不妥。当年辛首辅被誉为首辅中的第一人,谥号也仅是文忠。”

邓岐附和道:“臣附议。”

徐阶却道:“这十几年来大豫五谷丰登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