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是因为杀人放火入狱的。”他的声音有点轻,目光始终停滞在苹果上。
她:“像苎麻那样吗?”
他微笑着摇了摇头:“也不是被牵连,是因为……”
他意识到什么,脸色一绷,站起来的时候浑身的铁镣铐叮当响,冷哼:“呵,我为什么要向你解释?”
她无辜地耸肩:“是你自己向我解释的。”
云杉手里握着苹果就走,语调淡漠:“排水渠修好了,我回去了。”
他迈开脚镣范围内的步伐飞快往前走。
她跟上去叫住他:“会迷路,让我送你。”
快要跟上的时候,他却忽然转身。
冰冷的铁链阻隔在他们中间,他的胸膛微微起伏着,像匍匐的野兽。
“我说了,我不是没有名字的。”
“云杉。”
他盯着她:“春切沃·兰斯·冯·诺伊多夫。”
“这是谁?”她愣了一下。
“我的另一个名字,你不要忘记。”他笑了笑,别过头就走,一点眼神交流的机会也不给。
*
这是雾岛上海雾持续的第三个夜晚。
吃过晚饭后,等天色完全暗下来,绫顿和缦两个提前过老年人生活的家伙早早地上床睡觉了。
“今天的睡前故事呢?”缦躺在地铺上,在黑暗里问她。
绫顿深感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硬着头皮讲:“那就继续昨天的。”
“那艘船上有一个名叫苎麻的小姑娘,她平时会热心地给大家洗衣服补衣服,但是很不幸,船上的副官欺侮了她,屈辱之下她投海自尽了。”
“那艘船上的犯人,有些是海盗,有些是杀人犯,有些是被牵连的,他们联手杀死了副官,一起为苎麻立了一个衣冠冢。”
缦坐起来:“……绫顿,我可以抱你吗?”
她:“可以。”
缦爬上她的床,躺下,隔着被子抱住她。
“别哭啊。”她手忙脚乱地给他擦眼泪。
他:“所以……那件扔在苹果树下的囚衣,是为了在人生地不熟的小岛上陪伴苎麻吧。”
她:“一定是的。”
小木屋沉入夜色中,山毛榉号依然在岸边静静地等候雾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