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定能改变未来即将发生的某场祸事。
说不定,连武帝的死亡,也是可以挽救的。
荆南棘收回神思,道:“对了,孤今早让你求药的事儿,你没告诉别人吧?”
忍冬摇头,“放心,奴婢有分寸。若是让陛下知道您是早就计划好了要气他,怕是还要再加上十板子呢。”
“孤就知道,你一向很聪慧。”
她想了想,又嘱咐道:“对了,孤受伤的事,暂时先别告诉风夕。”
“为何?”
“轻易就能到手的奖赏,总是缺了点味道。”
·
字帖从“天地玄黄宇宙洪荒”练到了“龙师火帝鸟官人皇”,狭窄的柴房里堆满了小山似的纸墨,风夕坐在书桌前,盯着早已干透的墨字,心中思绪纷乱。
十天。
他已经十天,没有见过荆南棘了。
这些日子,承恩殿外莫名聚集了许多人,哪怕是夜半子时,他想像往常一样偷偷见她一眼,四面也皆有重兵把守,就像是,故意不愿意见他一般。
莫非那日,他说她给不了自己想要的,惹她生气了?
她是人族的贵人,说这种话,是会被气到的吧。
人族就是这样,不高兴便不要了,喜新厌旧,也是常有的事。
毛笔在纸上晕开好大一团墨字,风夕将纸揉成一团,扔在了地上。
寂静中,风夕敏锐的耳朵捕捉到屋外逼近的脚步声,他立刻抓起了木刀,贴墙隐藏在角落的盲区。
窗户被撬开一道小缝隙,两双眼睛在房内一通巡视,没有发现风夕的身影。
“就是这儿,殿下养的小罗刹就住在这里。怪了,人又跑哪儿去了?”
两个小厮扒着窗口,以为屋里没人,恣意的交谈声悉数落入风夕耳中。
“那小罗刹长什么样?是不是真的貌若天仙?我可听说,殿下就是被他蛊惑了心智,才会冒着那么大风险给他的族人们求情的。”
“别胡说!虽然那小罗刹长得是挺好看的,但……但我们殿下是深明大义之人,绝不会被男色迷倒!”
“那可说不准。果然咱们殿下说到底也只是个女人而已,面对男人的时候总是盲目的。不然你说,她为什么非要放了罗刹族?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如果不是为了这小罗刹,她发什么疯要去干?”
“你说得……似乎也不无道理,殿下伤得那么重,还不让我们把这事儿告诉他,可见是真的上心啊。”
“可惜啊,若是我能生得再好看点,说不定殿下看上的人就是我了……”
“大白天的,醒醒吧你。”
啪。
窗户突然被不知哪里来的力量关上了,两个小厮茫然地站在屋外。
“这窗户怎么自己关上了?”
“不知道……可能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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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荆南棘俯身躺在床榻上,半醒半梦中渴得厉害,张了张嘴,低低地唤了一声。
温热的水抵到唇边,她闭着眼喝下,又眯了一会儿,才迟钝地意识到什么,睁开眼,风夕放大的脸出现在面前。
殿内熄了灯,月光透过薄纱从窗外照进来,晃动的光影如流水般映衬在他棱角分明的面庞上,琥珀色的眼瞳如星星般明亮。
她困倦的眼瞳茫然了片刻,“……你什么时候来的?”
风夕道:“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