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延海身上的,可不止浓了一星半点。”
“是灵雨!奴与她同住,长此以往必会沾染几分,奴并不敢撒谎!”
既是如此,也算可以说通,但是整件事中唯一异常的地方也硬生生断掉。
明修的力道肯定不至于宣柯暴毙,可宣柯的的确确没了,连第二处伤口也无,难不成还能是宣柯自己杀了自己?
程璟见明仪顿住不再询问下去,眸光落至她散开的裙角,好似与自己的下摆交叠重合了些?
随手卷起,自己将第三个问题又重复一遍。
“对于灵雨,你知道几分?”
“程大人明鉴,灵雨她就是个贼,偷东西不承认,整天只会装可怜博同情。”说到此处,绣云全没好气。
明仪思绪不由得被拉回来,有些讶然:“装可怜博同情?”
“她有个孪生亲妹,前年嫁了个秀才,后来那秀才摔断了腿,就只剩她亲妹做绣品糊口。开始奴婢也同情她,劝她让妹子早日和离脱身,再找个人嫁就是。”
明仪蹙眉询问:“那灵雨怎么说?”
“和她亲妹一样的死脑筋呗,就是宁愿死熬着。”
“那你又为何称她偷簪子?”
“哼,不是偷簪子,那枕头下面哪会有银粉?每月奉例她可全寄回家了!”
程大人睁眼补问:“丢的簪子什么形状?”
绣云想了片刻,用手着比划着:“是一支细长的素银簪子,还镂空。其它记不清,奴婢也只戴过几回。”
细长的簪子,在宫中也算是不可多得的利器,或许是她想多了,但到了这个节骨眼,她甚至都想将皇宫都翻起来找个遍呢。
明仪提起兴趣,追问道:“确定是银的?”
绣云心虚垂首:“其实不是,奴婢是为了炫耀,那簪银铜夹生,银少铜多,所以奴婢才不愿戴,将它搁置许久。”
纯银软,即便是再锋利也伤不到人,但是银少铜多,这算什么?
明仪与程璟不经意对视后,一同开口。
“晚宴那日,灵雨可有和往常不一样的地方?”
“陛下寿辰,灵雨可有异常?”
绣云不知该回答谁,只得汇个大概出来。
“奴婢只记得她一改往常素貌,擦了很浓的脂粉。不过也能理解,那日宫中权贵众多,她长得好看,若被挑走就是一辈子吃穿不愁。还以为她是想开了,不再念那裴御医。”
裴医师?给宣柯包扎伤口的医师好似就叫…裴真,不会这么巧吧?
明仪眼神一凛,“你口中的裴医师可是裴真?”
绣云重重地点头道:“就是他,裴医师原是太医署掌管药材的,前些年得令正赏识才被调去坐诊应卯。裴医师心肠好,宫中若是有些个头疼脑热的小病都会施以援手,灵雨和他算是打小的青梅竹马。”
青梅竹马的医师?如果两人似乎早就互通心意,那灵雨为何还要浓妆辗转于宴席之间?
她既然都不肯采纳绣云的意见,让亲妹和离改嫁,自己难道就能够做出变心竹马这种事?
还是说,灵雨其实是想引起谁的注意?
而‘那个谁’就是诸如梁延海般的人?
“灵雨在宴会结束后可有去过何处,或行踪诡秘不似寻常?”
绣云忽然想起那晚中途被昭仪派回宫取衣物,模糊间好似见过神色慌张的灵雨。
“对了!那晚她匆匆忙忙回来过,连衣裳都乱了!再后来她就告了病假,说染了很严重的风寒。”
*
皓月当空,万物静寂,唯有不知何处的老鸹不厌其烦地叫着一遍又一遍。
宫中入夜禁令明火,忌讳不可犯。
明仪仰面合手躺在铺满锦裘的香木床上,白日里与程璟审问的过程走马灯似地浮现。
还真是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啊。